卓聞覺得自己好歹也是相貌出眾一表人才,穿著一身新衣服更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此時被眾人無視,心情頗為不爽,吼道:“村長呢?你們村長呢?這事兒得叫村長出來!”
那老者忙不迭點頭,稱自己就是村長。
解遂問道:“那對岸撐船的,都是你們村裏人?”
“是的是的,村子小,大家都認識。”村長繼續點頭,“養妖人是那些船夫裏的?”
“是個年輕的船夫。”解遂點頭答道。
村裏年輕的船夫就那一個,還能是誰?
一群好事的村民浩浩蕩蕩地跟在解遂等人身後,往村子裏走,有離得近的聽到他們談話,便搭了話頭:
“哦!是說那船看著眼熟,又沒見船夫,還以為你們租的船呢!現在想來,那不就是柴家那小子的船嗎!”說話的是個粗聲粗氣的漢子,胡子拉碴不修邊幅,說著突然眼神一亮,“哦!前些年他爹也是死在柳河裏的!”
有人附和道:“哦對對!柴雄!那小子常年不怎麼在村裏露麵,自他爹死後就住在船上!”
一名婦人道:“我倒是偶爾見他去後山打獵。”
離九問道:“他家住哪裏?”
村長擦了擦額上的濺到的雨水,道:“村子西邊,最偏的那家就是。”
村西最偏處、磚石路也未鋪至的地方,緊鄰著山腳,建著一座土牆小院兒。
三人駐足於院外,那院門緊閉,上了鎖,鎖上已積了厚厚一層灰,顯是許久無人出入過。
卓聞道:“他會不會是遊到對麵去了?他知道咱們要來村子裏,咱們又抓了那怪魚,他說不定已經逃命去了。”
“不一定。”解遂搖了搖頭,“那條怪魚已在柳河中養了近百年,他必不會輕易舍棄,我覺得他還會回來。”
離九若有所思地走到門前,二指捏住那鎖頭一擰,便將門鎖擰了下來。
“先進去看看。”
柳河村乃是個富貴村,他們從村中一路過來,戶戶均是青磚黑瓦,村中更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柴雄這住處,與他們方才所見,實也相差得太遠了些。
三人進了院子,院內雜草叢生,顯是許久無人打理。
“這不像有人住的地方啊,草都長到門前了。”
卓聞推開堂屋的門,頓時一股嗆鼻的黴味兒夾雜在灰塵中撲麵而來,卓聞“啾啾”打了幾個噴嚏,鼻涕眼淚長流,吸了吸鼻子,心想這兩人咋這麼安靜,回頭望去才發現離九與解遂早已麵無表情地提前捂住了口鼻。
屋內陳設極為簡單,隻尋常家用的桌椅長凳,俱是鋪滿了灰塵。
三人在空蕩蕩的堂屋裏轉了一圈,便散開去看院裏別的屋子。過得半晌,隻聽卓聞在堂屋後麵喊道:“你們過來看看!”
二人繞到堂屋後,那本該是後院的地方,居然還建著一間屋子。
這屋子與前院的土牆房屋不同,青磚黑瓦,極為突兀。
卓聞在屋裏站著,一手托著下巴,另一手擱在手肘下方,若有所思地瞅那正對著門靠牆放置的一張長案。
那案上擺著數十個白陶瓷罐,每一個罐前都立著一方排位,想也是這家中的曆代先祖了。
解遂一想到便是這些人世代養著妖怪,也不知想做什麼惡事,一臉嫌惡地皺了皺眉。
“這祖宗堂裏擺牌位我知道,可把骨灰罐兒擺這做啥?而且咱們這片兒都興土葬啊。”卓聞說著,不斷咂嘴一個一個數過去,“嘖嘖嘖,這是祖宗十八代都給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