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祭拜(1 / 2)

青年偷眼瞥著卓聞,一臉懵然地眨了眨眼,麵上寫滿了疑惑,小聲咕噥道:“可是、可是他們都說……”

“誰告訴你的找誰去。”卓聞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傘沿上的雨水濺了那呆滯的青年一臉。

青年渾身濕透,麵上還在往下淌水,雙手捧著幾錠碎銀,雙眼通紅,愣愣地站在雨中,片刻間,他手心裏已積了淺淺一窪雨水,那模樣看著孤獨又無助。

解遂實在於心不忍,遂問道:“你可是要尋人?”

青年木然地點了點頭,猛然回過神來,眼中露出希冀的光,又不安地看了看遠處的卓聞,被卓聞一瞪,忙垂了頭,沒什麼底氣地小聲說:“我爹前些日子……失蹤了,你們能幫忙找找嗎?”

青年說著,將手裏捧著的銀錠往解遂麵前遞了遞。

“還走不走啊?咱們師父還沒找到呢,給人找什麼爹!”卓聞沒好氣地站在路邊翻著白眼,卻也沒走。

解遂知這師兄不過還在因那柳青賢的話生著悶氣,而非真的就不想接這活兒,但就這柳河村年年都有人失蹤、而失蹤的原因也大已明了的情況下,也就猜到這青年的爹怕是沒什麼還活著的希望了。

於是將青年捧著碎銀的手推了回去:“將你爹失蹤的情況詳細與我們說說吧。”

青年瞬間笑逐顏開,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家就在前頭,不遠,若不嫌棄……”

解遂點了點頭:“走吧。”

青年名喚汪小倫,娘親去世得早,自小與父親、奶奶相依為命。

汪家早些年家境不好,祖孫三代人都擠在逼仄的茅草屋裏,汪小倫尚且年幼,汪父便輾轉於闕安城與柳河村,做點兒小生意,艱難地養活著一家三口。

柳河裏的水妖傳聞已有近百年,雖早些年並無確切的水妖作怪之事,眾人也秉承著“寧可信其有”的原則,從來都無人願意去那柳河裏捕魚。

柳河裏的魚常年沒人撈,多得幾乎要盛出來,他父親在一次從闕安城回來時瞅見了商機,回頭就購了一艘小漁船,幾張漁網往那柳河裏一撒,撈上來不少大肥魚。

柳河魚個大體肥,肉質鮮美,在闕安城能賣個好價錢,挑剩下的個兒偏小的,汪小倫便賣與村民。

家境好些了以後,汪父便在自家宅地上建了座矮牆小院兒,祖孫三代人住上了寬敞的新房子,過得也算殷實。

汪父在柳河捕魚少說也有十餘載,一直未出過事,但前些日子,同往常一般,汪父提著漁網出了門,卻是至今也未回來。

解遂心下微沉。

這人在別處出了事,尚且還有生還的希望,若是真在柳河裏出了事,多半是那魚怪所為,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三人聽汪小倫一路磕磕絆絆地說完,俱已想通了這點,也就沒人搭腔。

雨聲淅淅瀝瀝,汪小倫在自家門前駐足,不安地看了看三人:“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我爹……”

汪小倫雖未親眼見這三人將那魚怪拖上岸,但村子就這麼大,消息很快就在村裏傳開了。

他聽說擒住那怪魚的人裏頭有重光門的人時,便想到了重光門擅於尋人的傳聞,於是打聽了三人動向,去了柴雄家門外守著,又因自小性格懦弱不擅與人交際,便猶猶豫豫地跟了三人一路。

汪小倫的奶奶已過七旬,傴僂著略顯富態的身子,坐在堂屋門外的小馬紮上,眯眼穿針。

汪小倫領著三人推開院門,走到她身邊蹲著,要接過她手裏的針線,老人擋了擋他的手,歎了口氣,眯著昏花老眼看了看進來的三個陌生人,將繡線扔回竹簍裏,又將針往舊衣上一插,便抱著那裝著舊衣的竹簍顫巍巍地起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