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遂接過卸靈纏,眼中疑惑更甚,皺眉看了看那學生模樣的活屍。
那活屍被他以刀尖指著胸口,乖順地站著,並未因離九收了那幾名活屍的屍魂丹而發難,解遂甚至在他渾濁的眼中看出了幾分悲傷神色來。
“你不是說已將我體內毒血逼出?為何仍在對我產生影響?”解遂不解。
“我也隻是猜測。”離九說著,又問那學生模樣的活屍:“你是受何人驅使?像你這樣的活屍這裏還有多少?”
那學生活屍道:“若、若指的、是能、說話的,那便、隻、隻有我。”
解遂十分驚訝,這活屍居然能順暢交流?
他遲疑著收了刀,卻仍警惕著那活屍的一舉一動。
離九又問:“這裏被困的活人在哪裏?”
那學生活屍禮貌地朝二人略一躬身:“跟我、來。”
說著又遲疑地看了看解遂,見解遂並沒有要阻攔的意思,便轉身走了。
他說話不利索,還跛了一條腿,一瘸一拐地領著二人,在月光下靜謐的街道上緩慢前行,看上去十分笨拙。
解遂心中疑惑更甚。
這活屍是他遇見的第二個會說話的活屍,但眼前的活屍卻並未像曾寶瑩一般發狂,意識似乎十分清楚,能順暢交流,且暫時並未看出有攻擊他們的意圖。
隻不知這活屍會帶他們去哪裏,會不會也是被人操控了。
那活屍帶著他們走過的街道十分熟悉,一路上解遂都保持著警惕,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混成一片的嚎叫遙遙地傳入解遂耳中的同時,他嗅到了一陣濃烈的腐臭味。
遠處便是他們日間去過的祠堂,而此刻的祠堂外,卻是圍聚了近兩百名活屍,一眼望去,還都是些青壯年漢子。
祠堂大門緊閉,那些活屍聚在門口,不斷抓向那扇緊閉的大門,每抓一下,門上便泛出淡淡白光擴散開去,將那些活屍擊退,但這並不能使它們停止攻擊,似是那門內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們。
解遂看著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人頭十分震驚。
他料想過此處的活屍數量不少,卻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頓時警惕起來,頓住腳步,一刀架上那學生活屍的脖頸:“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活屍?你將我們帶來這裏想做什麼?”
祠堂四周被人設下了法陣用以攔截活屍,解遂自然已猜到就是重希他們。
但在有著這麼多活屍的情況下,他與離九要進去救人,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們就這樣貿貿然過來,若這些活屍集體轉而攻擊他們,離九如今不能施放妖力,他也隻有一柄長刀在手,實在難以全身而退。
那活屍將他們引至此處,很難不讓他懷疑其意圖。
“道長、與一位、姑娘,他們、在裏麵。”那學生活屍磕磕絆絆地說,“他們、聽我的、話,不會、攻擊、你們。”
解遂蹙著眉,握刀的手緊了緊,仍有些不放心,離九卻一手覆上他握刀的手,將他的手輕輕按了回去,又朝那學生模樣的活屍道:“去吧。”
那學生活屍點了點頭走了。
解遂道:“你信他?”
“不信又能如何?現已確定你師父他們被活屍圍困在祠堂裏,終歸是要進去救人的。況且,”離九說著,一指那一瘸一拐往祠堂外走去的活屍,“這裏最強的就是他,他都叫你‘老大’了,你還怕什麼?”
“那萬一他是被人操控……”
“不會,他的神智很清醒。”
離九都這麼說了,解遂便也不再為此過多地糾結。
但他仍想不通,這幻境裏到底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活屍?
“柴雄將這麼多活屍放在幻境裏做什麼?隻是為了困住師父他們?”
“這幻境雖是柴雄家的花妖所設,但我覺得,將活屍放入這裏的人,不是柴雄。”離九搖了搖頭,腦中浮現出了前一夜所見的那名道人的身影,“想必你師父他們也是誤入了幻境,撞上了被困在這裏的活屍,才被困住了。”
柴雄害人是為飼妖,斷無理由將這麼多活屍困在花妖的幻境中,更無理由將重希也困在這裏。那麼,將這麼多活屍困在這裏的,便極有可能是前一夜所見的那名道人。
解遂體內的碎魂、三年前那名的活屍給解遂喝的東西,以及那操縱活屍襲擊解遂的魔……離九總覺得有一條線將此事串聯起來,然而他如今所知的信息還是太少,難以理清這其中關聯。
不過現下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將這麼多活屍困在幻境裏的道人,極有可能與此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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