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遂緊張地觀察他的麵色,隻見他眉頭越蹙越緊,而後舒展開來,鬆開了解遂的手腕:“倒是無甚大礙。”又尷尬地笑了笑,“職業病職業病,冒犯了,不好意思,哈哈哈。”
笑完又朝三人投以詢問的目光:“這就出去了?”
重希道:“實不相瞞,此處還有一隻活屍,我須得找到它,不過這隻你得留給我處理了。”
柳玄彥道:“那是那是,若是早知前輩在此,我都不用跑這一趟。那我們就先出去,等你們出來,再一並將那花妖收了。”
柳玄彥說完,也不多作逗留,與三人告辭後,帶著那二人往渡口去了。
柳玄彥走後,重希便向他們說明了這幾日的情況。
原是那日重希聽說這柳河村鬧了活屍,便帶著曾語單一同前來柳河村探查情況,誰知路上心急疏忽,竟是入了花妖的幻境。
二人起初並未意識到已入了幻境中,匆匆過河,到了村中未見著人,卻是發現幾名遊蕩的活屍。
他們的法器道符帶得不多,若是這一村的人都染了屍毒,怕是降不住。
降服了那幾名活屍後,便掏出傳音符來想與卓聞聯係。傳音符雖是能驅動,卻是如何也傳不出消息,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怕是入了妖怪的幻境中。
二人本打算尋出口離開,可周圍的活屍越聚越多,身上的道符消耗甚巨,已所剩無幾,便隻得沿街躲避。
途中遇到那隻會說話的活屍,那活屍卻並未攻擊他們,隻問他們知不知道如何離開,言語間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身處幻境之中,隻想離了這村子去尋人。
重希哪能放了這活屍去外麵尋人,便問他要尋何人,所為何事,那活屍便與他們說了。
那隻活屍名喚薛契,是闕安城一所書院的學生,因他家境貧寒,又並非闕安城本地人,一直被書院中幾名本地的紈絝子弟排擠,有一人時不時站在他一邊對那群紈絝子弟冷嘲熱諷,長此以往,二人便成了朋友。
幾日前,他那位朋友突然失蹤,有人告訴他在城外西邊的林子裏見過他那朋友,他便一人前往去尋人。
誰知到了林中,等著他的,卻是那群經常排擠他的書院學生。那幾人將他揍了一頓,揍瘸了腿,又將他捆在林中的一棵樹上便離開了。
深夜時,下著大雨,林中漆黑,難以視物,林中來了兩人,他本以為是那些將他捆在林中的書院學生,便與他們說話。那二人卻並不理會他,隻給他喝了些腥鹹的液體,他便覺腦中越發昏沉起來,而後意識離散間,聽到了那二人的談話。
其中一人似乎對他十分滿意,要將他帶走,卻被另一人阻止了。
那人大意說的是將他放進去觀察一段時日再說。
當時他也不明白那人所指,直至被困在了這裏,看見了許多活屍,方才知那人所指的地方是這裏。
他一心隻念著他那朋友,並未發現自己已經身死,還變成了活屍,一路躲避著那些活屍尋找出去的辦法,這才撞見重希他們。
重希盡量委婉地將他變成活屍的事實告訴他,他無法接受就跑了,又過了不久重新找到重希,托重希幫他尋人,隻要尋到人,自己再見那人一麵,便任憑重希處置。
重希見他有意識,也並未傷過人,便應承了下來。
解遂想起三年前自己被喂下過的腥鹹液體。
那時,那假扮離九的狐妖告訴他,是有人想要將他賣於別人當活屍;現如今想來,薛契與他喝下的,極有可能是同樣的東西。
他當時是因為被離九所救,所以沒有變成活屍,而這裏這些人就沒他那麼幸運了。
思及此,他忍不住看了離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