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二人起來,到一樓大堂吃早點。
大堂內空蕩蕩的,隻有掌櫃在櫃台後打著瞌睡。
離九在解遂的執意要求下又換上了那身紅色綃衣,襯得他白皙的皮膚晶瑩紅潤;他耳後的珠穗換成了一根紅繩,在黑發中若隱若現,十分好看。
解遂睡了一覺,心情恢複了些,湊在離九耳邊小聲道:“這裏的東西能吃?不會是他們吃剩下的人肉吧?”
離九笑道:“你想得美,人肉那麼好搞的麼?還給你吃。”
掌櫃的打了個哈欠醒了,看到二人,忙叫了小二過來招呼,笑吟吟問地湊在桌邊問他們:“二位今天還要住嗎?”
解遂一日沒讓離九生孩子,膚色又變了回去,那掌櫃不住地上下打量他,心道這和大妖怪一路的小孩膚色怎麼這麼奇怪,長得跟活屍似的,必不是什麼普通人,還是謹慎行事的好,最好還是將這兩人趕走,畢竟不知這兩人的立場,萬一跟那山中的妖獸是一夥兒的就不好了。
離九點了點頭:“嗯,我弟弟今日身體不太舒服,不便奔波,還得再住上一日。”
掌櫃的道:“那這位小兄弟便在屋裏好好休息,再別去那山裏了,山中的妖獸最喜歡挑這種身體不好的少年下手,少年人皮薄骨頭脆,一身精肉,好吃得很!”說著像是意識到說錯話,忙“哈哈”笑了幾聲,卻又忍不住多看了解遂幾眼——
這小孩看著精壯,一身的精肉想著就饞得他流口水。
小二給解遂斟了茶,不小心灑了茶水,手忙腳亂地收拾桌麵,又彎下腰去給解遂擦拭灑在他腿上的茶水,趁機在他身上嗅了嗅,而後一臉惡心地站了起來,跑到後廚叫菜去了。
那掌櫃也跟了過去,一巴掌拍在那小二頭上,壓著聲音吼道:“你剛剛嗅啥呢嗅!露餡兒了怎麼辦!”
小二吞了口口水,一臉惡心:“不能吃不能吃,味兒太惡心了,有毒!”
掌櫃的斥道:“誰叫你吃了?!你看不出來那紅衣服的是個大妖怪?那位怎麼說的?看好魔源,少惹事!饞的你,壞事兒了看你怎麼跟那位交代!”
小二聽到他提起那位,一臉驚慌道:“不饞了不饞了,這兩位還要住啊?趕緊將人趕走吧!”
掌櫃的二指搓著下巴,蹙著眉一臉疑惑:“我記得他們昨日是有三個人的,還有個呢?昨天夜裏去他房間就沒找見人,不會是去通風報信了吧?”
小二被掌櫃的訓了,情緒低落,垂著頭悶聲悶氣地說:“他們夜裏還往山裏跑,山裏那頭也不是吃素的啊,我看八成是被吃了,況且那紅衣服的本就是個妖怪,自己吃了也說不定呢。”
掌櫃的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出去了。
離九與解遂吃完飯後便出了客棧。
街麵上空無一人,即使有些商鋪開著門,門內的店家掌櫃也都縮在店裏打著瞌睡。
他們須得在重希來之前找到魔源的位置。
魔源這東西,對非人的生靈來說,就像瘟疫一般,接觸了便會被浸染。妖力強大的妖,或是像琅華那樣的神獸會稍微好些,但也無法長時間接觸魔源;否則一旦被浸染,他們便會失了心性、抑或是被製造魔源的魔物控製。
解遂體內有著離九的妖丹,離九自是也不敢讓他冒險。
所以要以符籙鎮壓住魔源,隻得找個純正的人類逐妖士來。
二人剛出了客棧走了幾步,身後客棧的掌櫃便追了上來。
“二位這是要去哪兒?”
解遂心說這魔鳥還真是心急,腦子太小果然智商不行。這樣處處盯著他們,他們就是沒發現他們是魔鳥,也會察覺到他們古怪吧。
離九笑道:“去河邊逛逛,我弟弟身體不好,不能總呆著,得出去走走。”
那掌櫃的一直擔心他們與那山中妖獸是一夥兒的,此刻聽到他們不是要去山裏,便放下心來:“哦河邊!河邊好!河邊風景好啊,兩位多看看!”
離九點了點頭,牽著解遂往河邊走,那掌櫃的直看到他們真的去了河邊,才轉身回了店裏。
解遂不放心道:“怎麼感覺這些鳥都傻乎乎的,不會派人跟著我們吧?”
離九道:“你都說他們傻乎乎的了,能想到派人跟著我們?”
“也對,若是有人跟著你肯定也能察覺。”解遂道,“那咱們現在要去哪兒找魔源?你不是說不能接觸麼?”
離九道:“不能直接接觸,但找到位置還是可以的。”
“可這魔源要怎麼找?簡直毫無頭緒啊。”
離九道:“魔源必然在靈氣彙聚之地,有源源不斷的靈氣被魔源浸染,才能生出源源不絕的魔氣。其實也不算難找。”
解遂想起當時離九就是靠靈氣找到琅華的洞穴,頓時恍然大悟:“難道在那神獸的洞穴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