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村地處山坳裏,四麵環山,隻一條牛車小道通往村中。
村子極小,依山而建,屋舍高低錯落。
正值秋收時節,山坡上金黃麥田如階梯般層層排布,不少村民在田間勞作,見那家中剛出了事的劉大壯夫婦帶著幾名陌生人進村,但見那為首的青年一身道袍,便知這是闕安城的逐妖士,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路圍了過來。
“你們能把那妖怪捉了吧?這妖怪真是鬧得人心惶惶,時間長了就是家中不出事,也得將人逼瘋嘍!”
一人附和道:“可不是!這兩月來,咱們到了夜間真是門都不敢出,孩子須得放在自己眼前才能安心入睡,可難保家裏不出點啥事兒,都怕一個不注意,家中的孩兒就沒了!”
又一名婦人道:“你們還能睡,我這夜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喲,白日裏還得幹活兒,這人啊,就跟個陀螺似的,腦子裏都是混的!”
“這妖怪的事還請兩位一定要給咱們解決了呀!”
“那到底是個什麼妖怪啊?為啥要對孩子下手啊?!”
……
卓聞安撫道:“大家先不要慌,這事兒咱們重光門即然攬下來了,就必然會替大家解決的。”
那群村民聽卓聞這麼說,紛紛道:
“那真是有勞二位了,二位道長都是大善人!”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吱一聲,咱們雖然不會法術,但力氣還是有的!”
“是啊是啊,這事兒可拜托二位了!”
……
那群村民嘈雜了一陣,又紛紛回到地裏幹活兒去了。
解遂小聲道:“與製造魔源的是同一個?”
封小見湊過來,小聲說:“應該不是,那製造魔源的家夥不需要吸食孩童精元,這位我之前就推測是個入了魔道的人,他吸□□元應該是為了修魔。”
卓聞聞言,問劉大壯:“近日來村中可有來過陌生人?”
劉大壯思索了陣,道:“陌生人沒見過,夜間倒是偶爾有人敲門。可這妖怪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夜裏誰敢開門啊。”
陳氏懊悔地哭出了聲:“我那夜就不該出去啊!”
解遂突然想起:“你家小兒子呢?”
陳氏愣了愣,哭得愈發悲痛,話也說不出來。
劉大壯眼眶也紅了:“我倆出來,就將他托在隔壁劉媽家裏了。”
卓聞問:“病好了嗎?”
劉大壯一臉悲戚地搖了搖頭:“小兒那日高熱不退,大夫說乃是熱毒侵了肺,不好治,抓了些降熱的藥,說是看看能不能將熱降下來,但喝了幾日的藥,也未見起色。”
封小見問:“你們就沒去闕安城請大夫看看?”
劉大壯悲憤道:“去了,大夫的說辭都差不多,但開的藥,實在是……哎!都怪我沒本事,以為一輩子守著幾畝地,便餓不死人,到小兒出事,才感覺,這世間還是錢重要!”
劉大壯夫婦的家在村中較高處的山坡上,山間小道彎彎扭扭在金黃的田間蜿蜒,連著田埂、將那在山坡上錯落排布的屋舍串連起來。
到了劉大壯的家,陳氏便去隔壁劉媽家裏接回了那五歲的小兒子。
五歲的小童在陳氏懷裏沉沉地睡著,臉蛋兒緋紅,兩條嫩色的眉微微蹙著,不時哼唧一聲,睡得極不安穩。
卓聞看了陳氏懷中的小童一陣,又伸手在小童額上探了探,蹙眉道:“你家這小兒子,生病前可有吃過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陳氏一臉茫然:“沒有啊,咱們一日三餐都是自家地裏種出來的,沒有啥不幹淨的啊。”
卓聞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在屋裏轉了一圈,又去到屋外,劉大壯要跟著,被他攔了下來。
卓聞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停在院中的井旁,朝井裏看了看,困惑地蹙了蹙眉,又跨步出了院門。
解遂跟著卓聞出了院門,方道:“看出什麼了?”
卓聞為維持穩重道人形象,在劉大壯夫婦麵前一直繃著,這時出了院門,見劉大壯夫婦都進屋了,方才垮了肩膀,扭了扭脖子,長長地吐了口氣:“媽喲,累死我了。你怎麼知道我發現了什麼?你也看出來了?”
解遂雖沒有法力,對於妖魔氣息之類的感覺不到,但這幾年也是學過不少術數方麵的知識,對於一些怪異的症狀還是有些了解的。
“剝生魂。”
“啊啊啊,我知道,生魂是維持人在陽間生存的一魂,沒了生魂,人就沒法在陽間生存下去。”封小見道,“哇,誰這麼歹毒啊,被剝了生魂的人,一年之內必死,這才五歲的小孩兒,這兩口子是得罪誰了啊?誰得罪他害誰去啊,雖然我覺得這樣也不太好……可這害小孩是個什麼意思啊?這孩子還救得回來麼?”
解遂道:“能,找到他的生魂就行。”
封小見鬆了口氣。
卓文無語地看著他:“你不是個修士麼?這都不知道?你怎麼修的?”
“咳,”封小見尷尬地咳了一聲,“實不相瞞,我是個半罐水修士,這一身靈力也不是我修出來的,哎有點複雜,解釋不清楚,以後有機會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