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二十年前,這地底城池一夕之間失去了光明,獸心熄滅,再無法輸送光亮。
一年後老城主歸天,新主上位,便要斷了獸神的供養,其言獸神不願再提供光明,城民自然也無需再供養獸神。
起初自然遭到了大批城民的反對,卻依然得到了小部分城民的支持,因此城中分出了兩派。兩派之間很是鬧了一段時間,直至城主殺了幾個帶頭的反對派,兩派的爭端才漸漸止息。
說到這獸神的供養,其實也並非什麼需活人獻祭的血腥之事。
族民需要犼的血肉滋養這片大地,相應的,族民每年也需獻血於獸神,而這血一直以來俱是由眾人集中貢獻,對個體實是算不上有什麼影響。
那以後,願意獻血的一派雖不再鬧了,到時間卻依然會自發組織起人來獻血。
沒過幾年,獸心果然再度燃燒,地下城恢複了光明,大家都覺得是自己獻血換得的,便主張應當恢複供養。然而那些不願獻血的城民卻覺得,既然不需要大家都獻血,那麼願意獻血的繼續獻便好了,根本不需要所有人一起獻嘛。
於是一年年過去,願意獻血一派的城民越發覺得心裏不平衡,久而久之願意獻血的人愈來愈少,直至四年前,獸神徹底發怒。
離九了然道:“所以並非獸神發怒,而是獸心在那時被魔氣浸染了?”
“不錯。”時雲點了點頭。
“所以這小子體內那東西呢?捉到了麼?”禦白不耐煩地問。
他本就對人類存有偏見,對這地下城的紛爭沒什麼興趣,犼被不被魔氣浸染,會不會危害世間他自然也不關心,隻想拿了東西趕緊走人。
時雲的視線移向石窟中心巨大的球體,緩緩道:“它躲進了獸心裏。”
離九微愕:“它……難道是……”
“確實是犼。”時雲點了點頭頭,“但它算不得完整的魂體,僅是一縷魂識,需依附於魂魄方能有意識。那日我將它從這位小兄弟體內勾出,這東西一直沒有意識,但它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卻仿佛被什麼力量吸引著,穿越大半個中原大地,來到這北荒之境,最後進入了這凶獸之心。”
“那它為什麼會在這小子體內?”禦白問。
時雲不答,蹙眉看向解遂,陷入了沉思。
“那縷魂識……是從犼的魂魄中分離出來的?”離九不禁背脊發寒。
解遂的娘親乃是逐妖士,難道是當年發生了什麼,讓她不得不將這縷凶獸魂識封印在解遂體內?若非贏勾碎魂作祟,解遂體內的禁製應當也不會鬆動。
但作為一個母親,怎麼會將這凶獸的魂識封印在自己的孩子體內?
時雲若有所思地看向那石窟中心的巨大球體,蹙眉搖了搖頭:“但據我探測,凶獸犼的魂魄並未缺損。”
禦白道:“那你這意思是,這世間有兩隻犼?”
“暫且可以這麼理解。”時雲點了點頭,看向離九身後的解遂,“但另一隻並不完整,並且……十分年幼。”
離九腦中思緒紛亂,但他仿佛又已抓住了一絲線頭,隻待將那線頭稍稍一拉,便能窺見整個真相,一個不成型的大膽想法在他腦中縈繞,然而他卻不敢拉下那絲線頭去捋清真相。
“我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要不要聽?”禦白勾著一邊嘴角,促狹地看著離九。
離九憤恨的視線刷然射向他。
“你也猜到了不是?”
禦白卻仍是那副無謂模樣,笑道:“咱們要找的,其實根本不是什麼逐妖士,而是這頭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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