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華漫不經心地說:“似乎不太好。”
“你這人,就不能下手輕一點嗎?”卓聞不滿地嘟囔。
琅華皺了皺眉,乜著他:“你是在怪我?方才我可是又救了你一命。”
卓聞張了張嘴,剛想反駁他這個“又”,卻突然想起之前在墓穴中,這神獸還真救過他的命,但那之後卻給他刻了個要命的咒印……
想起琅華給他刻下咒印的原因,他一臉不爽地摸了摸後脖子,“那魔根要怎麼剔除?你會?”
琅華無言地看了他半晌,挑了挑眉道:“你才是逐妖士,如何剔除魔根這種問題,你問我?”
卓聞被搞得有點煩躁,想也沒想便出口諷刺道:“還以為你無所不能呢,看來也就這樣嘛。”
琅華皺了皺眉,沉著臉道:“你要知道,這些事本與我無關,這世間的事都與我無關,我今日會與你在這裏的原因你應該清楚,我並不是個不求回報的人。”
“所以呢?”卓聞暴脾氣也有些上來了,鼓著雙眼,一臉毛躁地看著他。
“所以,你最好對我的態度好一點,我的忍耐很有限,你知道……”
琅華話未說完,忽然麵色一沉,猛然側首看向遠處那座頂部雪白的大山。
“怎麼了?”卓聞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臉疑惑地眨了眨眼。
琅華沉默不語,下一刻,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
雪頂,皎月下。
沈晏河站在一處晶瑩冰岩之上,視線微垂,神色漠然地俯瞰著那片被熒光照亮的大地。
一股黑氣自夜空中飄來,他一揮袍袖,將那抹黑氣收入袖中,繼而神色一凜,猛然回首,沉聲道:“什麼人?!”
更高處的冰岩上,一頭形似虎豹的五尾巨獸迎著月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獸額上生著隻獨角,金色眸中瞳孔縮成一線,映出天頂皎月,散發著淩厲金光。
“神獸猙……”沈晏河低聲念道,而後眉頭一擰,“嘖”了一聲。
巨獸冷笑一聲,噴出一股鼻息,“你拿了魔核在手,竟也不過如此?”
沈晏河沉聲道:“我並不想與你為敵,你最好不要插手。”
巨獸輕蔑地眨了眨眼:“不然呢?”
沈晏河陰鷙的視線在它身上停留片刻,忽而勾著嘴角笑了,“你帶著的那位……他的魂魄似乎也有些問題,若你不能日日夜夜地守著……”
“若你現在就魂消魄散,我還需要日日夜夜守著他麼?!”巨獸話音剛落,猛然躍下冰岩!
沈晏河嘴角噙著一抹邪氣的笑,在那巨獸躍下冰岩的同時,身形如霧影般淡去,水波一般消融於夜色中。
幻影?
巨獸撲了個空,矮身立於沈晏河先前所立之處,壓低了碩大的頭顱,指勾在冰岩上抓出幾塊碎屑。
*
小屋內填滿一室溫潤熒光,解遂閉眼坐在床沿,一手貼在離九胸膛上,眉宇緊蹙。
離九的情況確實如琅華所說,不太好。
與之前不同,那縈繞在妖丹周圍的黑氣與藍色妖力混雜在一起,已窺不見妖丹的實體。
離九之前雖因魔根失控過幾次,但也一直對那埋植於心底的魔根十分抗拒,如今會變成這樣,隻怕離九想要煉化魔根的話並非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想這麼做。
在北境時,解母吸走了離九身上的魔氣,魔根方才穩定了這麼些時日。所以解遂此刻正嚐試著,想將那縈繞在離九妖丹周圍的魔氣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