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與妖力已經混為一團的魔氣翻滾著,一絲絲粘粘著、撕扯著與妖力分開,緩緩遊向他的掌心。
絲絲縷縷的魔氣浸入他的掌心,那尚未能完全駕馭的內丹之力仿佛有了自主意識一般,抗拒著那股入侵的魔氣。
兩股力量相觸,手掌瞬間仿佛被利刃刺穿,他咬牙忍著那股劇痛,額上冷汗自眉梢滴落,另一手按住自己的手腕,緊緊貼著離九的胸膛,將那股魔氣一股腦吸了出來。
魔紋自手掌邊沿迅速遊移而上,瞬間覆滿了他的手心手背。
“大個子跑啦,還不知會不會回來,今晚八成得住你們這裏了。”卓聞在門口搓了搓臉,搓掉一臉的不愉快,入得門來,湊近了,一臉關切地看了看床上躺著的離九,“離九公子怎麼樣了?”
“暫時應該沒事了。”解遂忙地收回覆滿魔紋的手,站起身來。
卓聞拍了拍他的肩:“你也別太擔心,大個子說了,剔除魔根就行,離九公子會沒事的,師父肯定有辦法。”
解遂意味不明地“唔”了一聲,領著卓聞出了門,往禦白之前住的那座小屋走去。
卓聞跟在他身後,穿過被四野熒光照得一片明光的小院兒,屢次想出聲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
“他被人剝離了惡念,魔根已融於意根之中,除非補全他的意根,否則無法剔除。”走在前方的解遂忽然出聲。
卓聞顯然有些詫異,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匆匆追了上去,“什麼時候的事?受體是誰?”
“是……”
解遂眸色微沉,在門前頓了頓,才念出了那個滿載了他滿心仇怨的名字:“禦白。”。
卓聞眨了眨眼,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冷峻的側顏:“所以,他這些年做的那些是因為……”
解遂在門前回過頭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於是幹咳一聲,轉移了話題:“咳,其實吧,離九公子的思慮也有些道理,你是沒看到,闕安城如今真跟個魔窟似的,你去了確實有被浸染的風險,他也是擔心你才不讓你……”
解遂道:“那我便什麼也不做麼?”
“也不是說什麼也不做……”卓聞道,“離九公子被種了魔根,心性必然是受了些影響的,你就體諒體諒他,與他好好說嘛。”
解遂沒說話,轉身進了屋。
屋內仍是一片狼藉,禦白與胡不白均不在,也沒個人收拾,解遂隻得和卓聞一起,將那屋子簡單收拾了,方從卓聞屋裏出來。
他沒有立刻回屋,隻在門口看了看裏側仍在靜靜睡著的離九,輕輕掩上了門,回身在門前的石階上坐下,運轉法力,驅散方才自離九體內吸收的魔氣。
他本以為,隻要堅決一些,狠下心來,忍下一時之痛,哪怕離九因此恨他怨他,至少能保住離九的性命,卻不曾想,他的緊緊相逼卻導致離九的情況再度惡化。
如今禦白已不知去向,他幾乎是連最後一絲希望也快要抓不住了。
待體內的魔氣驅散得差不多了,他方才站起身來,轉身回了屋。
剛掩上門,頓覺腦中一陣暈眩,緊接著,內丹之力兀地自額心爆開、湧向他四肢百骸,如億萬根銀針一般,在他皮肉之下猛然炸開。
他蹌踉著撞上身後房門,又重重地跪伏下去。
那一瞬間,他甚至有種被瞬間炸為飛灰的錯覺,難以忍受的劇痛頃刻間吞噬了他,接著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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