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翱翔在天衡之上,扇動小小的翅膀,不知在何處又會掀起一陣風暴。
迎著風,越飛越高,沒入雲層,但從雲層中伸出的通天石柱讓它有些慌亂。
它穿過仿佛擎天之柱般的柱峰林,來到了一處寬闊的地方。
地麵的山崖仿佛被一把巨斧劈成了兩半,深深的穀底被薄霧所遮擋,遠遠的能望見前方的山穀左右兩邊懸崖朝著彼此延伸,留出的一道縫隙仿若一道天然的門庭,在山崖的腳下,一顆參天大樹矗立在那裏,崎嶇的樹幹中露出晶瑩的元素結晶,蜿蜒伸出的枝芽指向某一處,仿佛在述說著古老的遺恨。
在這個偏僻的地方現在卻聚集了許多人,他們身著一體製的作戰服裝,彰顯著他們特殊的身份。
最外處徘徊著許多遺跡守衛,跟尋常所見到的不同,它們的胸口出多了一個艙室,裏麵分別坐著操縱它們的駕駛員。
長相俊美的男子伸出手臂,飛鴿便從天落下。
“哦?居然被發現了麼……”男子表情略有些病態,中長的藍發在額前散落幾縷,戴著古怪麵具的他讓人看不出表情波動,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感。
但當他的視線停止在信書中的「石嵐」二字時,忽的笑了起來。
“他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壞了我的好事……”
“執行官大人……”有一下屬上前,眉目中略有焦急,“收到消息,那石嵐已經在前往此處的路上,他的速度極快,照這麼下去,不出半日,就可能找到我們。”
“知道了。”男子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沒時間再玩下去了……準備開始吧。”
這時,一位孩童鬼魅般的忽然出現,身後有黑紅的血霧沸騰。
似乎是不願仰著頭看人,她的身體是漂浮的,居高臨下的蔑視著麵前的人。
周圍的愚人眾們受到這股威壓,忍不住顫抖著雙腿,後退數十步。
隻有多托雷絲毫不受影響的站在那裏,如一道和煦的微風。
“山穀中有仙人居住。”
她輕蔑的道。
“無妨,若陀大人,您隻需要安心等待我為您解開封印就好。”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即便是話語中帶上了「大人」二字,卻也完全聽不出恭敬,反而是譏諷多一些。
“仙人的事不需要擔心,既然我準備幫你,那麼自然會預料到可能發生的事。”
“預料到?那石嵐又是怎麼回事?”
“意外總是貫穿著人生始終,沒有誰可以完全的掌控未來,即便是神,也做不到。”
“大言不慚!”若陀龍王冷哼一聲,眼神極為高傲:“吾不需要你的幫助,多托雷,這隻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和吾做交易,是你等的榮幸。”
“嗬…”多托雷輕輕一笑,毫無反駁的意思,撇開了話題:“那就按照先前說的,我為您解開封印。之後……”
“摩拉克斯的神之心麼,嗬,奪之如探囊取物!”
多托雷沒再說話,隻是淡淡的笑著。
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讓若陀龍王看著很不舒服。
若不是心急於重見天日,它又怎會墮落到和渺小的蟲蟻做交易。
“既然如此,那便開始了。”
多托雷拿出一個類似於罐子的物件,托在掌心之中。
罐子懸浮在手掌之上,散發著不同尋常的力量波動。
周圍的幾位愚人眾士官紛紛就位,繞著伏龍樹圍成一圈,祭出他們的邪眼,血腥暴虐的氣息從他們體內釋放。
罐子被打開,一張張符籙如潮水一般湧出,和邪眼散發的邪氣交織在一起,周圍猛然刮起了漆黑的風暴,天色瞬間暗沉了下來。
這些仿製的盜版符籙儲存石珀中螭的精氣,讓它們擁有了法力,隻不過從中顯露出來的是邪惡和汙穢。
隨著符籙的飛舞,多托雷的眼神變得逐漸灼熱起來。
而此時,釋放邪眼的眾士官忽然瞪大了眼睛,眼球凸出,臉色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他們能感覺到,邪眼在不受控製的抽取著自己的生命力。
“大……大人……”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開始顫抖起來,就像是有人牢牢鉗住了他們的脖子,可怕的窒息感傳來,讓他們無法呼吸,意識也變得越發的模糊,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的頭發變得雪白,一道道皺紋爬上臉頰,時間在他們身上仿佛瞬間過去了幾十年。
直至生命徹底消失之前,他們都沒能看見他們的大人為他們投來視線。
“這是為實驗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多托雷隻是盯著眼前的結界,任憑手下的士官死於非命。
這些符籙在他的操控下,仿佛是活物一般,黑色的氣旋凝聚出一頭古老怪獸的模樣,發出低沉的咆哮,齊齊朝著伏龍樹根下的元素封印結界發出了衝擊!
結界遭受到衝擊,伏龍樹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若陀龍王閉著雙目,意識回歸洞天結界內的本體,巨大如山嶽般的身體開始搖晃,四肢狠狠的踩入地底,試圖連接地脈,從內部同時衝擊著岩王帝君布下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