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妻子得知消息後那痛不欲生的神情還曆曆在目。香奈惠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盯上了這個鬼。
但此時此刻,在這個鬼毫不遮掩興味的目光注視下,香奈惠恍然意識到,大概她也早就被盯上了。
證據就是不等香奈惠開口,上弦鬼便笑了。在白雪鬆林的背景下,他笑得眼似彎月,開心如找到心愛玩具的孩童:“終於找到你了……”
隻是愣了一瞬,寫著“上弦”與“弍”的眼睛就已近在眼前。
白雪鬆林萬籟俱寂間,鏗鏘聲驟然響起。
上弦鬼笑著一眨眼,香奈惠這才發現鬼已經近得幾乎要與她抵上額頭。而她在條件反射下已經拔刀做了阻擋。
粉色的刀鋒抵著金質的扇柄,寒意從扇上侵來,香奈惠的刃麵止不住的顫抖。
她卻無暇去關注自己的刀。
與。
她眼中隻看得到這幾個字。
這是香奈惠自踏上獵鬼這條路起,遇到的最棘手的鬼。上弦與下弦一字之差,層次完全不同,具體表現就是可以輕輕鬆鬆解決下弦鬼的香奈惠,如今在上弦鬼麵前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隻能勉強做著抵抗。她的每一次揮刀,每一次呼吸,甚至每一次眨眼都需要全神貫注。
冬天的白晝本來就短,更何況這天大雪初歇,天色不好,加上一直無暇關心四周的變化,以至於香奈惠懷疑眼前已經籠罩下來的夜色,不過是她某次眨眼時產生的錯覺。
成為花柱後,香奈惠已經算是這一代頂尖的獵鬼人了。但此時此刻她不是獵人,而是這個鬼狩獵的獵物。
勝負早在上弦鬼回頭微笑的一瞬間就決定了。
香奈惠深知憑自己的實力殺鬼是辦不到了,逃跑或許還算輕鬆,但在他們身外不遠就是倚河建起的小城。香奈惠不知道如果自己逃走了,接下來這座小城會迎來什麼。
“你果然是個美人。”
上弦鬼再次近距離地貼了上來,即使是被粉色的刀鋒重創了胸口,也依舊滿不在乎。他看起來對香奈惠的長相格外滿意,用著有些粘膩輕快的語氣說道:“你是從前麵那座城裏趕來的嗎?我留在那兒的鬼就是被你斬掉的嗎?你很想見我吧?”
……留在前麵城中的鬼。
自動忽略鬼的最後一句話,香奈惠陡然想起在不久之前與自己分開行動的妹妹。粉色刀鋒突然向後一撤,錯開扇柄,接著直直衝向鬼的脖頸。
她當然沒指望能一擊成功。
上弦鬼嘻了一聲,也不做抵擋,隻是順勢歪歪身子,不緊不慢地躲開。
見狀,香奈惠毫不猶豫地收刀後撤,退出了十步之遠,橫刀在前,轉頭去找鎹鴉。
鎹鴉跟香奈惠關係很好,不舍的就這麼棄她而去,不斷在天空中焦慮地盤旋著。它見香奈惠短暫脫困,立刻毫不猶豫地向她飛過來,剛來得及發出“呱啊”的一聲,香奈惠便朝它開口了:“去告訴其他人、告訴我妹妹……”
寒冰凝結的聲音極速衝到香奈惠麵前,閃著虹光的冰蓮將她團團圍住後,還向著鎹鴉襲來。香奈惠想都不想,腳尖點地躍起,身上的羽織真如蝶翼般顫顫而動。她所習得的花之呼吸作為水呼的分支,除了留有一部分流水的輕靈與柔韌之外,同時也獨有一份花兒般的嬌豔。
粉刃切入冰蓮之間,揮動的刹那,半空中好像開出了一朵明粉色的芍藥,冰蓮頓時震成空氣裏熒熒閃爍的碎光。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逃過一劫的鎹鴉撲扇著翅膀起來,戀戀不舍地看了看香奈惠,攜帶著她的囑托,飛向了遠方。
上弦鬼扇麵一展,輕飄飄地扇了扇,把彌漫著的冰碴粉吹遠,順便歪頭一瞥鎹鴉飛遠的方向:“你是要呼叫支援嗎?太好了,我很期待哦。”
“不……”
回應他的是香奈惠抬頭看來的眼睛,在還未散盡的冰碴碎光裏,她的眼睛像是凝起了一汪朱紅的血。
花之呼吸·終之型。
“不會有人來的,”香奈惠以平靜的語氣說著,舉起了刀,“這裏……隻有你與我。”
……甚至沒有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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