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韻陽宮的兩位主子都回宮了,下人們立刻為他們兩人分別遞來了一杯茶水,消暑解渴。
探子這才說道:
“大人,屬下這段時間按照您的吩咐,一直都在監視陸府的動靜,不曾看到大將軍他們有回信。”
“隻不過,最近陸乘荊的大房夫人好像生病了,經常請大夫進府請脈。”
“哦?”晏辭漫不經心地挑起嘴角,饒有意味地複述一遍,“陸家的主母生病了啊?”
一個暗藏許久的謀略,再次浮現心間。
“是,不過屬下又打聽到,陸家主母好像隻是得了重一些的風熱,而她的身子不如大將軍健朗,這才需要請......”
那位探子說了一半,便見晏辭衝他拜了拜手,示意他不用說了:
“去買通府醫,下次把脈時,隻管把陸家主母的病情往重了說,最好是不久於人世的病情。”
那個探子愣了一下,“大人,她那隻是風熱啊......”
“不重要,就去按本官說的做。”
晏辭麵不改色,聲線低沉而幽涼,“陸家主母身子虛弱,不禁風熱,數症並發,藥石無醫,等死吧。”
“噗嗤......”
聽到這裏,淩願欣直接沒忍住,嗆了好大一口水。
這男人麵不改色地說胡話的樣子,當真是莫名的可愛。
晏辭低眉看了她一眼,不知從哪兒順手掏出了一塊手帕遞了過去,繼續吩咐:
“明日府醫看過之後,就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傳到滿朝皆聞為止。”
“是,大人。”探子應聲退下。
淩願欣接過手帕擦了擦小嘴巴,掩著笑意,“阿辭這樣,可是想把陸懷瑾直接逼回來,守孝三年啊?”
“願願真是很懂臣的心思。”
晏辭迅速回過身來,幫她拍著背,讓她嗆得不那麼難受。
小公主默默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那不然呢?守孝三年啊,她最懂了......
自古以來,凡是大國,尤其是中原地帶,皆以孝道治天下。
講究長幼孝道民間是最基礎的尊卑禮儀,以孝治國,方能服人心。
長輩過世之後,為人子女者,皆不可參加科考入朝為官,也不可嫁娶......
這便是知道父皇時日無多的她,先前急著要和晏辭成婚的緣由。
“如今陸家黨羽在朝堂上勢力已經失了三條助力,其他的大臣又受了阿辭的威懾,暫且也不敢有什麼別的心思。”
淩願欣掰扯著手指頭,嚐試著分析起了當前朝堂局勢:
“先前他們父子二人,就算知道府裏失火了也不肯回來,可現在陸家主母病重,陸懷瑾再不回來便是有失孝道,世人必將對他口伐筆誅。”
“若是能趁著陸家黨羽勢弱之際,再借著的這個機會,強橫地把陸懷瑾單獨召回來......”
少女挑起眉梢,清亮的話音一轉,“是否還可以牽製住遠在前線的陸乘荊?”
晏辭很是滿意地應聲頷首,“願願看得很透徹。”
“那是你教得好。”
淩願欣湊近了他的臉頰,唇瓣輕輕一碰,作為獎勵。
酥軟的小手一彎,摟上了男人的腰,隨即就要帶著他往寢殿走去。
昨日他們一晚上都坐在馬車上,趕路回京,一路舟車勞頓都沒有睡好,現在正準備回寢殿補覺歇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寒傾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長公主,首輔大人!胡大......那個姓胡的他招了!”
淩願欣倏地回頭,睡意頓時消退了一半,“他怎麼說?”
“他坦言稱他對公主下毒,確實是有受陸懷瑾指使的成分,但是......他還說最真實的動機,得要他親自見了公主才肯道來。”
淩願欣輕蔑地淺淺“哦”了一聲,繼續挽著晏辭的腰前往寢殿,“不理他,我們睡覺去。”
晏辭的腳步倒是慢了下來,“可願願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好奇他的動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