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葵搖搖頭。
“不要了。乖乖會吃醋。”
“那養個小孩好不好？”
薛葵猛地睜開眼睛，不知何時他們已經抵達對岸，毫發無傷，卓正揚把她放下來，嗬，重新踏上土地的感覺真好。
“薛葵，嫁給我。”
盤雪遠遠地跑過來。
“薛葵！薛葵！”
又隻叫著她的名字，啥也不說。拚命地抱著她，薛葵有一刹那覺得剛才卓正揚的求婚是自己的錯覺。
“薛葵！提拉米蘇是帶我走的意思，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卓正揚先去拿車，路上遇到何祺華等人，薛葵越過盤雪的肩膀，看見何祺華同卓正揚說了什麼，又先伸出手來，卓正揚略略一握，就走了，何祺華不以為意，繼續朝薛葵走過來。
他想，她總算長大了。他霸著她十年，不管有意無意，能為她做的，也都做了。
“薛葵。”
“何先生。”
她不再是他的小姑娘了。卓正揚跳下湖的那一刻，他們兩個就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體。這四個星期裏，他無數次想要放棄對她的折磨，想要把她帶走，讓她在他身邊這樣下去，但畢竟他還是堅持住了最初的打算。
自辛媛對他說，卓正揚和薛葵相愛之後，他想著的，是叫這個女孩子幸福。
看，她現在多美麗，多動人。
薛葵，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也許你將來還會置身比今天更危險更可怕的境地。身邊的人會一夜之間都變得陌生而不可靠，你會很無助很茫然，也許，連卓正揚都不能幫助你。那個時候，想想你今天所表現出來的勇氣。不要自殘。不要逃避。勇敢麵對。激烈的反抗傷害過你一次，我不希望你再次受到傷害。無論何時，都要懂得保護自己，知道嗎。
他動了動嘴唇，說出來的卻是另外一番話。
“願賭服輸。諸位皆可為我作證，我會即刻動身離開，永不回格陵。”
他瀟灑地一彎腰，身後眾人給他讓出一條道來，辛媛迎上來挽住他的胳膊，給他力量。他聽見薛葵的那位室友在說話。
“薛葵！真有你的！你不知道，剛才卓正揚出現的時候，對他說了一句‘是男人就別強迫她’，然後就跳下湖去追你，他在岸上，臉色都白了！”
哦，都這樣想也不錯。他們都不知道，他有心理學專業背景，他知道PTSD的治療方法。他希望可以險中求勝。事實證明，他沒有錯。他如果不回頭找她，她這一輩子都要帶著他的傷害活下去。學術上來講，他更希望今天的試煉由薛葵自己完成，而不是憑借卓正揚的幫忙，但是，總算差強人意。
反正他這一輩子也做不了她最愛的男人。醫者不自醫，他倒寧願這份沒有結果的愛，成為他的隱疾，終生不治。
他並無勇氣真的去毀滅她，也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
卓正揚的車駛過他們身邊，辛媛極快地看了一眼，被何祺華捕捉到了。這場戲沒有辛媛，演不下去，但他並不想表揚辛媛。反正他也這麼大年紀了，把真相帶到棺材裏去的這一份堅持，還是有的。作惡人也要做到暢快淋漓，不留餘地。
“辛媛，不嫌棄的話，還是我們兩個湊合著過吧。”
她頭一次見識到卓正揚為了薛葵不顧一切。
心冷。再也熱不起來。
“好的。無論是駕駛小型機在紐約港上空盤旋，還是躲在長島別墅詛咒這一對戀人，我都願意陪著您。”
“哈哈。保持住這份幽默感，你將終生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