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有些焦灼,江嶼強壓怒火,冷笑,“幾位嫂子和弟妹真是有心了,我嫡支二房的當家主母也敢隨意議論,想來是家裏近幾年日子順心,如今也有空在這裏嚼舌根了。”
這話不好回,幾人中最年長的唐氏幹笑道,“這,我們就是隨意說幾句,誰人不知嶼堂弟新娶的堂弟妹是個好的,堂堂正正的六品女官,孝敬長輩、管家理事樣樣都來得,那在整個揚州城可都是出了名的。”
“是,是,嶼堂嫂為人大方和氣,我們來時還同我們說話呢,我們怎敢議論她不好,想來是嶼堂兄您聽錯了。”
“我家夫君一直囑咐我要同嶼堂嫂打好關係,我也是不敢議論堂嫂的。”
這幾人變臉得夠快,江嶼都要氣笑了。
“我隻說這一次,我母親在袞州的時候就已經病入膏荒、藥石無醫了,我夫人是母親親自為我求娶。夫人入門上孝婆母下掌家事,沒有一處不妥帖,母親也多有讚譽。若說是夫人克死母親,那純屬是無稽之談。二房早與我長房分家,江池踢死其妻餘氏按律判絞刑,就更與我夫人不相幹了。那些論調我隻在你們口中聽聞,日後若族中再有旁人議論此事,我隻管找你們夫君的麻煩!”
唐氏慌得直搖頭,“嶼堂弟,話不能麼說,我們方才說的我們都認,日後不說也就是了。可旁人若是議論,我們位卑言輕也阻攔不了呀!”
江嶼眼晴一眯,轉了轉手上的白玉扳指,“嘖,位卑言輕?家中不是還有長輩和你們夫君,他們不位卑吧。下回若再讓我聽到這些話,你們夫君的仕途……”
三人嚇得臉色慘白,擺著手異口同聲道,“不會的,不會的……”
江嶼離開後,唐氏三人又等了一會兒才出了假山,這回三人都閉緊了嘴巴,對視一眼就匆匆走了。
書房
江嶼寫好丁憂的折子又另寫了幾封信叫心腹一同送去京城。
周二進門,“老爺,小的去正院看過了,太太還在睡著。”
江嶼一邊往外走一邊回話,“知道了,告訴大廚房,太太想吃什麼做什麼,好好伺候。”
“是!老爺,還有一事,太太懷孕要不要宣揚出去?”
本來按著習俗,新婦懷孕要滿三個月才能告知親友,若不滿三月就宣揚出去恐驚了胎神。
江嶼沉思片刻,“說出去吧,如今咱們守孝,若等滿了三個月再說,外頭免不了有流言蜚語說咱們孝期有子,便是孩子足月出生,旁人也隻會猜測是早產。孝期有子乃是大不孝,就按照大夫的醫囑說,你們太太已經有了一個半月的身孕,是坐床喜!”
周二點頭,“哎,小的這就找人去說。”
外頭喪樂又響了,江嶼看著天上歎了口氣,“母親,您若是能再等等,指不定就能看見您嫡孫出世了!”
……
吳汐再次醒來的時候,屋裏黑漆漆的,隱約聽見外頭蓮嬤嬤在同江嶼說話。
“太太還未醒嗎?”
“回老爺,想是這兩日累著了,夫人睡得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