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正要將實情脫口而出之際,又看到吳汐手下大得有些顫顫巍巍的肚子,他眨了眨眼睛,到底是將方才泄露的情緒都收斂了個幹淨,甚至還伸手將吳汐攬在懷中安慰,“並非惹怒聖上,聖上寬和,昨夜還留了為夫在宮中用飯。是為夫想著夫人孕期艱難又即將臨盆,覺得平日陪伴夫人少了還要夫人憂心晚歸心中愧疚,日後為夫若是回來晚了,夫人可千萬要早些安寢。”
聞言,吳汐鬆了一口氣,握著江嶼的手親呢道,“我雖憂心夫君晚歸,可知道夫君進宮的時候留了話,並未等候多久就睡下了,今日一早洪升家的又傳了話,我便真的放心了,就是不知夫君今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江嶼心中一顫,又很快掩飾過去,若無其事的答道,“昨夜子時回來的,本是要回內院,進二門的時候叫撚香攔了又聽她說了些混話耽擱了時辰,再加上夫人這些日子睡不安穩,為夫又一身酒氣,便舍不得再來打攪夫人,於是就歇在了外院。”
吳汐絲毫沒意識到不對,甚至還打趣道,“這桂香齋離二門可是不遠,夜半風涼倒是難為撚香姑娘對夫君的一片情意!”
“夫人放心,她不守規矩,為夫已經讓周二帶人把她挪到莊子上,日後也不會回來了。”江嶼連忙解釋。
吳汐笑,“夫君這話說的,她不過說兩句話的事就被送到莊子上,旁人還以為我善妒容不下人呢!”
江嶼攬著吳汐的動作加重幾分,聲音中帶著安撫,“為夫知道夫人大度,可有錯就該罰,咱們府裏的事旁人誰敢置喙?若非她是皇上賞的,為夫早就容不下了,夫人日後也莫要再提她。”
雖說吳汐向來不把後院的通房、姨娘看在眼中,可如今能毫不費力的就除掉一個她還是高興的,既然江嶼都這麼說了,她也配合的轉移話題,“夫君今日怎麼還不去衙門?”
眼見外頭已經擺好了早食,江嶼先起身打橫抱起吳汐把她放到桌前的凳子上,才淡淡一笑,開口,“原是要去的,又想起今日衙門裏沒什麼公務倒不如在家陪陪夫人和旻哥兒,便先叫周二去告假,又折返回來了。”
堂堂吏部尚書,衙門裏怎會沒有公務?吳汐正要問江嶼,便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從隔間由遠及近傳傳了過來,沒過一會兒,乳娘滿頭大汗的抱著旻哥兒過來,語氣焦急,“老爺、太太,哥兒約莫是魘著了,怎麼哄也哄不好……”
被這麼一打岔,吳汐忙著去哄孩子,哪還有心情去想江嶼的話,私心覺得他心裏有數,不是什麼大事。
江嶼在榮錦堂裏陪著母子二人待了整整一日,確信了吳汐和她身邊的人沒察覺自己那些話裏和撚香一事的蹊蹺,第二日放心的上朝去了。
江嶼一走,洪升家的悄悄給吳汐稟報了一件事。
“什麼?你說前夜夫君進了二門就沒出去?”吳汐自然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麼,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洪升家的生怕吳汐氣得狠了,忙上前穩穩的攙著她,“回太太,前夜把守二門的是陳婆子,她說她的確是隻起身給老爺開了一回門,老爺進來以後便去睡了,可後頭也無人再叫她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