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神女談完話後,墨青宸來到一處守備特別森嚴的地方,這裏奇峰羅列,怪石嶙峋,景色十分荒涼。
他穿過岩陣,走向通往地底的甬道,越往裏頭深入,越能感覺到一股濃厚的血腥氣。
走到盡頭,前方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洞底幽深遼闊,無法以肉眼分辨其深度與廣度。
霎那間,有一道血紅色的液體,如洶湧的海水,拍打在岸邊,在他眼前,激起千重浪花。
令人作惡的血腥味,鋪天蓋地湧來,墨青宸默念咒語,周圍頓時騰起一圈詭譎的紫光。
不久後,那血水恢複平靜,回到黑洞的最深處,遠遠地望過去,那裏彷佛是一潭寧靜無波的血池。
墨青宸沉默許久,無人知道,這潭古怪的血水,便是混沌八荒之氣被封印後的型態。
從最一開始,瀛洲中的眾仙門聯手,也隻能阻止混沌八荒之氣蔓延,卻無法徹底地消滅它。
墨青宸的陣法,則是唯一能將其封印起來法術。
每一次施法,場麵都十分凶險,他幾乎要以自己的性命相拚,才能勉強製服住。
之後,他還得將被封印的混沌八荒之氣,送來冥界禁錮。
經過一千多年的積累,這座血池越發躁動不安,亦越發難受控製。
墨青宸懷疑,神之力會從化外重歸,便是因為血池而來。
沐子央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可他不會讓她知道有這座血池存在,更不會帶她來這裏。
隻要他還能鎮住混沌八荒之氣的一天,就不可能讓她接觸這麼危險的東西。
思及此處,墨青宸不由得冷笑一聲,心道:“也隻有炎玦,才會一直想取得封印混沌八荒之氣的陣法,想藉此機會除掉我,他作夢!”
瀛洲即便沒有冥殿,也還有東海門、玄機門等各大門派,炎玦想一手遮天,做他唯我獨尊的聖尊,簡直是癡心妄想。
……
照往例,沐子央待在冥殿時,白天都會與東海門的弟子一同/修練。
可那些師兄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敢去捉弄芷兒姐姐,卻總是喜歡來捉弄她。
他們最愛在她練功時,站在一旁觀看,時不時起哄說,她有哪裏做得不對,還需要再加把勁。
沐子央討厭那種被人圍觀的感覺,因此她索性躲著人,自己找了片石壁,施展輕功,不斷地跳上跳下。
這樣來來回回,重複了好幾百次,她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
當她扶著岩壁喘氣時,忽然間,上方傳來一陣低沉溫和的說話聲。
“又是你自己在練功了。”
沐子央抬頭仰望,隻見一個青色的身影,逆著燦爛的陽光,昂然站立在峭壁之上。
她開心地大喊,“東方哥哥!”
東方朔謙朝她伸出一隻手,“上來我這裏。”
沐子央以最快的速度往上跳,在握住他的手後,被他輕輕一拉,便穩穩地落到峭壁上。
東方朔謙凝視她片刻,緩緩地說道:“訓練體能,跟打坐或修行不同,你最好與人一起修練,才能有互相激勵的效果。”
沐子央低頭不語,她不想跟東方哥哥告師兄們的狀,這樣顯得她很沒有義氣。
良久沒等到她的回答,東方朔謙歎了一口氣,“看樣子我得好好修理那群臭小子。”
沐子央緊張地揮著手,“不關師兄們的事,是我想一個人練功比較清淨……”
東方朔謙心裏明白這是她有意為那些人開脫,所以他隻輕描淡寫道:“此事與你無關,他們最近的訓練,確實不夠紮實,才會有多餘的體力在練功時嬉鬧。”
沐子央還想說些什麼,他卻已執起她的手按脈,這是變相不讓她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她很識相,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再發出聲音打擾他。
東方朔謙靜靜地感受指尖傳來的脈搏,她的氣息略為不順,想是剛剛在岩壁上跳躍的緣故。
他本是無心,朝她看了一眼,卻突然意識到,兩人距離竟是如此接近。
東方朔謙甚至能聞到,沐子央發梢傳來的香味。
可沒想到,她亦偏過頭,定定地望著他,那雙澄澈的眼楮,在日光的照射下,隱約透著瑰麗的黃光。
少女獨有的嬌柔姿態,與欲語還休的神情,讓東方朔謙的心底,流過一股溫熱的暖流,他頓時難以自持,頗為尷尬地放開她的手。
沐子央輕聲問道:“東方哥哥,怎麼了?”
東方朔謙搖頭,“沒事。”
他暗自為剛剛一瞬間產生的念頭,感到心驚不已,更從未料想過,這個從小被他看大的孩子,她的一顰一笑,竟能擾亂他的心智。
可他不敢多想,隻當剛才發生的事情,不過是自己一時間的錯覺。
東方朔謙試圖用最平靜的語氣,對她說道:“阿央,你坐下,我替你驅散體內的陰氣。”
沐子央轉身背對他,盤坐在地,而她身上那件早已被汗水浸濕的武術服,緊緊地貼合她的背,將她纖細婀娜的身形,毫不保留地展示在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