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瘋狂挖土機(1 / 3)

王汀看著丈夫, 有些遲疑:“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情況明顯不對勁,他們這是要有大動作了嗎?那女的雖然裝得柔弱,可從手就能看出來, 那是個拿過硬家夥的角色。雷震東不是已經退伍十多年了嗎?

周錫兵盯著絕塵而去的汽車, 若有所思, 最終還是搖搖頭:“他們應該有他們的計劃,我們暫時還是不要過去打擾。免得到時候幫不上忙, 反而打草驚蛇。”

都已經找人假扮孕婦了, 這兩位顯然是誘餌。

兩邊不是同一個係統底下的, 關係也一直都很微妙。雙邊協作, 事先肯定得安排好,誰都不好貿然插手對方的事, 搞不好就是多管閑事。

“我們先過去處理我們的事。”

王汀歎了口氣:“可惜案發現場小區早幾年就拆遷重建了,不然還能過去看看。”

十八年的時間,足夠整個城市改頭換麵。曾經淋漓著鮮血的土地, 現在已經變成了商業街,新開的城市廣場人來人往, 好不熱鬧。

即使沒有拆遷,房改房政策之後, 房子的產權也歸了個人。城市的中心都在遷徙,有經濟能力的人也早早將房子轉手給別人,重新去新小區購買配套設施更全麵的新房。

也許真像沈青說的那樣, 除了她自己, 早就沒人記得她母親的死亡。

在這一瞬間, 王汀突然間理解了沈青的絕望。

對於警察而言,十八年前的陳案再沉重,也不過是工作上的一個遺憾,始終不能抓到凶手的遺憾。但對沈青來說,那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失去了就永遠沒辦法填補完全的一部分。

王汀撥通了雷震東的電話,客客氣氣地打了招呼。相逢不如偶遇,中午要是方便的話,一起約頓飯吧。

“你們帶小靠墊沒有,讓沈主任墊在腰後頭吧,會舒服一點兒。”

雷震東道謝,含含混混:“現在時間還不一定,九點鍾做法事,然後起墳。不知道在此之前去拆遷辦簽好字。等到時候再說吧,謝謝您跟周警官了。”

他掛了手機,笑眯眯地看身旁已經閉上眼睛養神的女人:“沈主任,一會兒下車扶著腰唄,懷孕多光榮啊,幹嘛不好意思。你走慢點兒,沒事,咱們肯定誤不了時辰。”

出租車司機在前排笑著應和:“絕對耽誤不了老板們的事。這遷墳是好事,選對了時辰找好了風水,那能改命的,後半輩子都大富大貴。”

雷震東笑容滿麵:“不敢求大富大貴,就希望老爺子能保佑我們孩子這輩子平平安安吧。”

出租車轉個彎,與公交車擦肩而過。

周錫兵與王汀夫妻倆坐著公交車,去了一家不起眼的早餐店吃早飯。店麵不大,牆壁積著經年的油煙,掛在牆紙上,好像下一眼就能看到滴落的黑油。

新市生活節奏慢,大周末的,人們多半願意睡懶覺。

夫妻倆一早乘六點鍾的高鐵從江州出發,坐了首班車到店裏頭也不過七點一刻。此時客人少的可憐,隻零零散散的有人過來買了早點帶走吃。

兩人要了招牌小黃魚酸菜麵,坐在店麵裏頭慢慢地吃,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老板娘打聽起新市有什麼地方好玩。

老板娘手上揉著麵團,嘴上也不閑著:“你們吃過飯出門坐車,去靈山逛逛,中午就在那兒吃齋飯。”

周錫兵看了眼妻子,饒有興致地跟老板娘打聽:“哎,老板娘,聽說那個母女共侍一夫,母女反目自相殘殺的,是你們這兒人?”

老板娘放下了手中的麵團,眼睛盯著這兩位滿臉八卦的年輕人:“你們這是來旅遊的,還是來采訪的啊?”

“說說稀奇嘛。”王汀一臉興奮,“真有這事兒?哎,老板娘,再給我們上一碟子牛肉幹跟兩隻鴨腿。”

老板娘很願意多做生意,聞聲立刻應下:“好嘞。”

她手上不停,很快切了二十塊錢的牛肉幹又拿了十塊錢的鴨腿端上桌。

“說說噻,老板娘。”周錫兵滿臉笑,“他們都說你在她們家幹過。”

老板娘意味深長地笑:“算是吧,當過一陣子保姆。哎喲,你們看到新聞肯定稀奇。這世道全變了,什麼怪事都有。我一點兒也不奇怪,那個小丫頭啊,從小就不是個好的。果然吧,就對著她媽下手了。”

王汀放下了手上的筷子,裝出饒有興致的模樣追問:“難不成她小時候就有那嗜好啦?”

說著,她做了一個打針的動作。

老板娘哈哈大笑:“那我可不知道,我沒見過。不過她小時候就跟男的勾三搭四的,還把人家小男孩帶到家裏住。反正啊,就不是個正經人。”

周錫兵做出失望至極的樣子,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啊,說不定人家到年紀談朋友了,很正常的嘛。”

有的地方結婚本身就早,甚至不到法定婚齡,小兩口家裏頭擺了酒,在周圍人看來就已經是結婚了。十七八歲擺酒生孩子,十五六歲談戀愛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王汀忍俊不禁:“挺好的啊,現在不是想方設法鼓勵生孩子麼?說不定她就是想讓她媽早點當上外婆呢。”

“呸!她還不如她媽呢。她媽好歹還曉得讓男人掏錢養她們母女,她就知道倒貼男人錢了。你說她要是不把那瘟生領進門,哪裏還會鬧出人命案來啊。”

周錫兵趕緊抓住話頭:“她媽真的是林副局長養的?我聽說林副局長挺清廉的啊。死的時候家裏頭連個存款都沒有,住的還是單位宿舍,他女兒上大學全靠撫恤金。”

“那不是全拿去貼二.奶了嘛。”老板娘再三再四推薦了自家店裏頭的醬鴨頭,非得已經吃不下的小兩口同意買了帶在路上當零食,她才笑容滿麵的說下去。

關美雲原本是跟了個外地來的老板,後來老板破產了,她就開始接散活。

新市地方小,連家像樣的夜總會也沒有,老板們談個生意都沒正經地方。關美雲就成了那暖場的交際花,哪兒缺人陪老板了,她就往哪兒轉。不管外人怎麼戳脊梁骨,起碼明麵上她吃好的穿好的,很是舒坦。

“她那個女兒關珊,她自己說是前夫出軌逼得她離婚,但大家私底下都說是她勾搭廠長白給玩大了肚子。後來廠長玩膩了她,又把她轉手給外地來的客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