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陰陽店,店中央供奉著冥界尊神,神壇之下,一個古樸的香爐上方,正有著七八張符籙飛舞而起,散發著陣陣冥界的氣息。
“七月十五,上告的家夥竟然這麼多,哎,看來是休息不了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今天光是折紙元寶就已經整的我筋疲力盡,畢竟,那些來此買蠟燭元寶的人,都隻認葉氏陰陽店。
我叫葉九,是個陰陽師,是師父葉永義在河邊撈起撫養長大的,主要職責是架起陽間和冥界的橋梁,為人鬼辦事。
葉氏陰陽店,是師父用來謀生用的,現在傳給了我,主要製作一些紙火,壽衣,蠟燭等祭祀用品。
我捉鬼的用具及其簡單,隻需要一張紙,折成所需要的物品,然後滴上血液,紙火便能與我通靈,受我所控。
不過前幾日,進階上令的我,已經不需要折紙,而是用指甲在白紙上隨意刻畫幾下,一張張生動的紙人便是活靈活現的遊蕩在空間中。
隨手捏起一張香爐上方的符籙,視線懶洋洋的掃去,上麵竟然寫著一首打油詩“南山嶺中鬼連連,百年怨氣衝天揚,前朝知縣薛天樓,懇請上令斬怨靈。”
一瞧見南山嶺三個字時,我的神經驟然一緊,隨即,一抹涼意湧上身體,果然,葉永義這個老王八蛋尾巴著實不幹淨,在南山嶺中的事情竟然沒有徹底解決。
抓起另外幾張符籙一看,上告的內容竟是一樣的,而且,在幾張黃色的符籙中,還夾雜著一張紫色的符籙。
黃色的符籙是冥界的鬼物用來通信的物件,而那紫色的符籙,卻是隻有品級在司位以上的陰差才能動用的,顯然,南山嶺中的問題,已經驚動了冥府的官吏。
我輕輕打量了一眼正在神壇上安睡的嬰兒,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揚,邪魅得意道:師父,是時候狠狠敲上一筆功德了。
師父在世時,曾有幾次冥府的陰差便用紫符上告,師父當時可是許下了整整十個功德的酬勞。
功德,是冥界的鬼生前積攢的善行,用來和溝通冥界之人做交易用的,而隻要雙方達成交易後,那些功德方才能順利的歸入辦事者的賬戶。
我趕忙拿起一張黃色的符籙,而後,用朱砂筆寫了六個大字:“酬勞,十個功德。”
黃紙燒下後,眨眼的時間不到,便是又有著一張紫色的符籙升騰而起:“準,批注,過於黑心。”
那黑心二字映入眼簾後,我不由冷笑一聲,以往的批注都是一些“此事危險”或是“萬望小心”的字眼,如今,冥界的官吏竟然連黑心二字都用上了。
尋常一些小事的酬勞,一般都是一兩個功德,而這一次,是冥界陰差和鬼物雙方一起給的任務,我自然得獅子大開口,不然,那就辱沒了我師父“葉永賊”的威名,這是那老混蛋的綽號。
用黃符紙仔細的詢問了薛天樓一番後,那廝,也隻是模糊的說了“嬰孩,棺材”等字眼,當然,用黃符紙根本不能了解事情的大概。
我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將神壇上沉睡的嬰孩(葉永義)放入了一口黑色的小棺材中,方才躺在了一旁的床板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打點了行裝,背著一個竹箱子,我的身影便是朝南山嶺的方位行去。
葉氏陰陽店,地處中海市郊區一條幽深的巷子內,而南山嶺,則是在農村,免不得要包一輛出租車。
“小哥,這是要去哪啊?”開車的的哥,見我穿著一身灰色的衣袍,而且,手拿著一串用細線串起來的金色元寶,那神色漸漸發冷。
在他看來,鬼節不是昨天過去了嘛,這人現在拿著元寶,這是要去哪裏,拜見祖宗?這也太不趕時候了吧。
那的哥正準備教訓一下我這個年輕人,不懂傳統世俗的行情,旋即,我趕忙一笑:“小弟我是去給人送棺材。”
的哥聞言,兩眼大瞪,不再言語,心想這小子莫不是個混賬,哪有大白天給人送棺材的,而且,瞧那不大的竹箱子,也裝不下啊。
一路無語,的哥很快便將我送到了南山嶺,這是個村子的名稱,全稱為南山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