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夕陽的餘暉灑滿了整座城市, 靜謐的如同一幅定格的畫卷。

顧念回到小區, 小區門口正好有個賣棉花糖的老人。白白的棉花糖如同雲朵一般, 讓人忍不住要咬一口。

隻是路過的孩童不少都被家長給牽回家了, 隻能眼巴巴的瞅幾眼。

顧念一下子買了五個棉花糖, 空蕩蕩的心在那一刻好像被填滿了。

她來到秋千架那兒, 此刻很多孩子都聚集在此遊戲著,見她過來一雙雙小眼睛不由地望過來,盯著她手中的棉花糖。

顧念坐下來, 左手拿著四個,右手拿著一個,她一點一點的吃著。

不一會兒, 她的身旁已經站著四個孩童。

顧念縮縮手, 那意思這棉花糖是她的。

小孩子們聊了起來。

“棉花糖是小朋友吃的。”

“吃多了,牙齒會痛的, 要找牙醫拔牙。”

顧念眉心一蹙, 望著幾個孩子, 她張大嘴角啊嗚吃了一大口, 邊吃邊晃著手裏的棉花糖。

畫麵真是讓人看不下去。

宋懷承車子駛過去時餘光正好看到顧念的身影。他停好車走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見顧念一手的棉花糖護食一般圈著, 他不禁失笑。

“顧念——”他喊著她的名字。宋懷承似乎習慣了,連名帶姓的這樣喊她。

以前顧念沒有覺得有什麼,現在卻感到了一種刺心的疏離感。照以往, 不見其人隻聞其聲, 她早就奔過去了,這回倒是懶懶地坐在秋千上。

“怎麼買這麼多棉花糖?”宋懷承問。

顧念終於抬眼,逆著光,她有些看不清楚他。可她知道那是一張俊朗的容顏,高挺的鼻梁,漂亮的眼眸,唇角微薄,五官配合的讓她作為女人都羨慕。“你回來啊。”又吃了一口棉花糖。

一點都不甜,怎麼竟帶著一些苦澀呢。她砸砸嘴角。

在幾個孩童看來確是美味。

“阿姨,棉花糖好吃嗎?”終於有個四五歲的小家夥怯生生地問了。

顧念跳下秋千,秋千隨風晃動。

“好吃啊,可好吃了。”她看著孩童,心底隱隱的疼。

算了。

“喏,一人一個。”

孩童拿到棉花糖,一臉的幸福。“謝謝姐姐。”

顧念噗嗤一笑,真是個人精。“現在的小孩子都這有眼力嗎?一點不可愛。將來,我可不能讓我的孩子這樣。”她瞥了一眼他的臉色,見他依舊雲淡風輕。她默默地轉開了視線。

手裏還有一個她吃剩的,她衝著宋懷承嘻嘻一笑,“宋懷承,你要吃嗎?”

宋懷承搖搖頭輕輕一笑,“你今天的興致倒是好,回家吧。”見她眉眼都是笑,他順手拿過棉花糖,路上扔到了垃圾桶裏。

宋懷承掃了一眼,包的拉鏈都沒有拉,大咧咧的敞著,裏麵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知道說了她多少此次了,還是改不了。宋懷承搖了搖頭,目光掃過最上麵的病曆本。

“今天去醫院了?”宋懷承眯了一下眼角。

顧念攏了攏包,動作竟有些倉惶,“去看牙醫了。”

“怎麼說?”宋懷承問道。

顧念不甚在意的聳聳肩,“智齒長歪了,醫生說長痛不如短痛,建議我拔了。”誰都明白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可是真正去做,還是需要一定的勇氣。

“什麼時候?我陪你去。”

顧念一點都提不起勁來,“不用了,你那麼忙。”

到了家中,她匆匆去了畫室,將病曆都收了起來。

再出來時,宋懷承已經不在客廳。

顧念到廚房一看,秦姨今晚上做了辣子雞、山藥木耳,還有蘿卜泡菜。顧念盛好兩碗米飯,宋懷承已經換了衣服。

“吃飯吧。”她說。

飯桌上,顧念不似往日嘰嘰喳喳,咬著嘴裏的飯味同爵蠟。

宋懷承見她悶悶不說話,“這周五晚上有沒有事?徐行生日。”

顧念想了想,周五晚上,她和栩栩約好了去把上次那幅畫弄好。“有事。算了,我和栩栩說一聲。”

宋懷承動作一頓,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怎麼了?”顧念不解。

宋懷承沒說什麼,低下頭繼續用餐。

飯後,顧念一個人呆在畫室。宋懷承買的婚房很大,房間多,後來給她留了一間作畫室。顧念是D大美術係畢業,現在在朋友開的畫廊工作,工作也算如意。

她坐在畫板前,手邊擺著調好的顏料,提筆多次,卻找不到落筆的感覺,心若不靜根本就沒有感覺。

折騰到十點多,什麼都沒有畫出來。

失落落地洗了澡回了臥室。宋懷承坐在床上,手邊放著一本書。床頭的燈發出暈黃的光芒,打在他的身上,帶著幾分書卷氣,光華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