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女人帶刺(2 / 3)

牆外塵埃堆積,她可謂是灰頭土臉。頊嫿啼笑皆非:“木掌院有門不走,竟要翻窗,實在令人費解。”

木狂陽瞬間麵露怪異之色:“嗯?外麵的防護法陣不是出自你手?”

法陣?

頊嫿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如果說在融天山,有人會不聲不響地布下法陣保護她,而這法陣又能逼得連木狂陽都要爬窗戶的話,那這個人真是不難猜。

頊嫿趕緊道:“方才隻顧練功,倒是忘了外間法陣。狂陽深夜前來,可是酒蟲撓心嗎?”

木狂陽哈哈大笑:“還是你懂我。走走,喝酒去。”

頊嫿說:“最近我身份曝露,隻怕不宜出融天山。我們就近飲酒,如何?”

木狂陽說:“這有何難,融天山有一赤血峰,平時人跡罕至。卻一樣受九淵法陣相護。你我去那裏飲酒,保管無人打擾。”

哈,這個地方真的人跡罕至嗎?都快成小樹林了。

頊嫿與她把臂而行:“狂陽請。”

木狂陽皺皺眉,說:“可我墟鼎裏隻有酒,有酒無肉,總是不美。”

頊嫿眨眨眼睛,提醒道:“融天山就沒有什麼走獸嗎?”好像載霜歸就養了錦雞啊。

木狂陽眼睛一亮:“頊美人,鹿肉喜歡嗎?”

頊嫿美眸放光:“妙極,妙極!”

都不用再言語,二人分頭行事,一個采蘑菇、撿柴火,一個逮了小鹿,還不忘帶上佐料。

赤血峰上,烤鹿肉的香氣浸得月光都垂涎。

頊嫿與木狂陽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堆火,火上支著一條烤架。架上那隻小鹿已經變得油汪汪、焦脆脆。頊嫿不停地刷著佐料。木狂陽有些忍不住了:“先給我來條腿!”

頊嫿笑吟吟地撕了一條鹿腿給她,她一口肉下去,頓覺一天的疲勞都被滿口濃香驚散。

頊嫿也扯了一條鹿腿,二人以腿骨相碰,且當互敬一杯。月光濃烈,襯得黑石陰森肅殺。頊嫿說:“今日,付大長老不會又出來尋吧?”

木狂陽咬了一口肉,小鹿肉肥厚鮮嫩,烤的人火候也掌握得好。她說:“我和你喝酒,他不會反對的啦。現在誰不想巴結著傀首,日後能多分幾個魔傀,壯大宗門?”

頊嫿輕笑一聲:“眾人皆知,卻隻有狂陽這般坦誠。”

木狂陽自飲了一杯,覺得不過癮,索性抱了一壇狂飲。烈酒順著咽喉浸流而下,濕透薄衣,她其實生得美,是那種豪邁英氣,非是女子二字可壓製約束。

她說:“可如果你是一個,會將族人當作利益分配的人,又怎配與我同飲呢?”

頊嫿嗯了一聲:“沒準我還真是。”

木狂陽說:“如果真是,那當初為何要戰死在畫城之下?那個贏墀,他喜歡你吧?他一直就不想殺你。”

頊嫿伸手,白玉杯盞在木狂陽壇口輕輕一碰,發出叮然一聲脆響:“我還不至於高尚至此,不過……”她略略停頓,複又含笑:“不過確實也還沒有低賤到如他們所想。狂陽再飲一杯吧。”

月下美人盈盈帶笑,衣帶飄飛、眸中盛輝,木狂陽有片刻目眩,自然又一番豪飲:“我真應該是個男人!這樣我就能與你結為道侶。”

頊嫿說:“結為道侶何必一定要變成男人,我便覺得,狂陽無一不好。”

“哈哈哈哈。”木狂陽將她摟過來:“頊美人,你有時候說話,真是甜得膩人。”

頊嫿輕笑:“雖是稱揚,卻發自內心。我與狂陽,當真一見如故。知交至此,當焚香祭酒,許不變之盟,結金蘭之契。”

“好!”木狂陽一聲狂吼,一巴掌拍下去。頊嫿手中酒盞落地,摔成碎片。她索性拿了木狂陽的酒盞,繼續開懷痛飲。

木狂陽說:“等明日我便令人準備,我們對天立盟,義結金蘭。”

頊嫿舉杯遙敬:“一言為定。”

齋心岩,天衢子去到頊嫿房間,卻又撲了個空。他剛一出來,就遇上了尋至此處的付醇風。二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不快之色。

付醇風問:“人不在?”

天衢子回了一句:“木掌院也不在?”

這還有什麼可說的,付醇風直接道:“自何處尋起?”

天衢子倒是頗為意外:“以木掌院和傀首的實力,想必足以自保。”

付醇風冷冰冰地道:“我也作此想。”

二人對望一眼,同時道:“早些歇息。”

片刻之後,赤血峰下,付長老和奚掌院再度狹路相逢。

……

付醇風以前,其實並不攻於心計。刀修似乎天生都四肢發達,啥啥簡單。可是後來被木狂陽搓磨了這麼多年,他慢慢褪去了刀修的鋒芒戾氣,反而是心思深沉了不少。

如今這個關頭,傀首身份被公開,魔族肯定會得到消息。頊嫿為人如何他尚不清楚,但是木狂陽雖然粗獷,危機意識卻十分到位。她不會在這時候帶頊嫿出融天山。

天衢子也是這般想的。頊嫿其實是個極為理智的人,之前她對他心懷惡感,卻還是留在陰陽院。為何?就是因為不願冒險。

現在功體完全恢複之前,她更不會輕易下山。

而融天山如果說有地方安全又不會被打擾的話,那麼非赤血峰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