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率先有了動作, 給周富貴蓋上了毯子,又把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下,見他還有鼻息, 稍稍鬆了一口氣,他讓胡梨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為什麼會變成眼前這模樣, 在場的人或多或少心裏都有了答案,穩妥起見, 周英還是問了二太太一句, “二太太,這是怎麼回事?”
二太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沒有回應。
“二太太……”周英試圖讓她回過神。
唐琳見此,拿起了棒球棍, 不輕不重的在她手臂上來了一下。
“嘶, 好疼。”二太太立馬回過了神, 撫了撫自己的手臂,隨後發現了他們幾個,又是尖叫一聲, 抓起被子往自己的身上遮了遮,“你們怎麼在我房間裏。”
見她有所回應,周英先是給了唐琳一個讚賞的眼神。
“我父親怎麼變成了這個模樣?”
二太太徹底回過了神, 看了旁邊的周富貴一眼,囁嚅著, “對了, 老……老爺, ”她撲在了周富貴身上,“老爺,你醒一醒啊,別嚇顧慈了,顧慈膽小。”
周英皺了皺眉頭,道:“父親還活著,你別去碰他。你這麼一碰,真的會出事。”
二太太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抱著周富貴不鬆手,抽抽搭搭哭個不停,問她話她也不回答。
周英想阻止,但二太太如今這幅模樣,他不方便與她有接觸,於是看向了三太太和唐琳。
胡梨立馬會意過來,剛打完電話的胡梨走到了顧慈麵前,一巴掌拍在了二太太的後腦勺上。
二太太吃痛,被打的有點懵,仰頭看她,“你打我幹什麼?”
“你哭什麼哭,老爺還沒死,你就哭喪上了,晦氣,”胡梨將她從周富貴的身上推開,“你現在別碰老爺,我們都不知道老爺出什麼事了,就讓他一個人躺在床上,等救護車過來把他接走。你這樣輕易挪動他的身體,是會出事的。”
二太太抹了抹眼淚,又抽了抽鼻子,說:“好,我……我不碰老爺,隻要老爺好好的,我做什麼都行。”
“二太太,父親是在你房間裏變成這樣的,你該知道是怎麼回事,說說吧。”唐琳出聲道。
“不關我的事,”二太太聽周英問詢的語氣,像是要追究她的責任,先撇清了她的責任,隨後道,“今天老爺早上心情很好,來我房間說了些體己話。後來老爺說他今天不上班了,要好好陪我疼我愛我,”她不太好意思說下去,臉頰泛紅,聲音漸漸輕了下去,“就……就……在床上恩愛了一番,”她皺眉,“進行到一半,老爺突然就從我身上翻了下去,渾身抽搐一番後,四肢僵直,無論怎麼叫他喊他推他,都沒有反應。我以為他死了,還死在了我床上。嚇得叫了起來,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做什麼好,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她看向唐琳等人,“然後,我就發現你們都站在我床前,”她輕舒出一口氣,“還好,老爺沒有死,他還活著。”
唐琳看著躺在床上沒有半點反應的周富貴,覺得二太太高興的太早了。周富貴這樣子,不死也是凶多吉少了。
不知道這掌控世界經濟命脈的男人倒下了,會不會引起世界性的經濟震蕩,來個金融危機呢。
……
救護車來的很快,周富貴被送到了醫院,醫生給他做了個檢查,發現他會變成這樣,是由過度勞累造成的中風引起的,醫生當即給他做了手術。
周英發現周富貴出事後,就把他突發疾病這個消息通知了周家其他人。周家人陸陸續續趕到了醫院,坐在家屬休息室裏,等待著周富貴的手術消息。
家屬休息室裏,大太太閉著眼睛,數著手裏的佛珠,嘴裏念著經文給周富貴祈福著。
周夏夏來回踱步,憂心著父親的病,“爸爸身子健朗,怎麼說倒下就倒下了?”
胡梨看了二太太一眼,意味深長地道,“聽醫生說,老爺是操勞過度了。”
周富貴是在二太太肚皮上病發的這個消息,隻有周富貴本人,以及唐琳、胡梨、周英、二太太知道。
周英等人第一次碰到這場麵,都關心著周富貴的安危,把他送上救護車後,才稍稍鬆了口氣,有餘心通知家人這一消息。
周夏夏說,“我早就跟爸爸說過了,他年紀大了,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天天忙工作忙到半夜……”
嗯,還得兼顧性生活,這個首富當得實在是累人,唐琳想著。
周美嗤笑一聲,“說得好聽,你少給你爸爸添麻煩就行了,最近爸爸在忙的就是你看上的那家鍋的公司的收購。”
周夏夏瞪了她一眼,“你哪壺不提哪壺開,我沒要求爸爸收購那家公司,是爸爸寵愛我才這麼做的,你就是嫉妒我。”
“嗬,我嫉妒你做什麼……”
眼看這安靜的休息室要變得亂糟糟,大太太出聲製止,“都少說兩句,坐下來等消息。老爺醒來後發現你們吵上了,非得氣死過去不成,”這個時候,說死字實在是晦氣,大太太呸了兩聲,“我說這個做什麼?”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嘴巴微動,虔誠念著經。
大太太到底是大太太,雖然不常出來,在周家的地位卻是舉重若輕的,周家人很聽大太太的話。心裏如何想不知道,明麵上是如此。
唐琳左邊坐著胡梨,右邊坐著周知澤。
她打量了周知澤幾眼,周知澤此時沒了平日裏的輕浮之色,整個人很沉靜,麵上一片凝重,有幾分擔憂。
看他這模樣,他作為兒子是很擔心父親的安危的,那擔憂的神情不像是刻意偽裝出來的。
周富貴會中風,應該是個意外沒錯了。
她因為周知澤的那一句話,一直懷疑他不是個好人,會是這部恐怖片裏的幕後黑手,從沒有找到證據過,但還是對他保持著一定的警惕心。
家裏人一出事,她就會下意識覺得是周知澤搞得鬼。
但她想周知澤還沒有那麼有能耐,能耐到連周富貴的床事都能算計一二。
……
這場手術一做就是大半天,等周富貴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
周家人問了醫生周富貴的手術情況,醫生說幸好病人送醫及時,手術一切順利,給他保住了一條命。他後續恢複情況如何,就看病人自己的造化了。
中風後會出現許多症狀,等病人醒了之後,他們才能知道病人是怎麼個情況。
周家人齊齊出動,去了重症監護室探望周富貴,他身上的麻藥勁沒有過,昏睡在病床上,頭上包著紗布,臉色蒼白,頭發都被剃光了,整個人看著很可憐。
大太太等人看著周富貴忍不住哭了起來,唐琳站在他們的身邊,無動於衷的樣子有點像異類,她不好意思不哭,低著頭發出抽泣聲,用力擠著眼淚,沒能擠出來,她隻能低著頭做出一臉悲傷狀。
演員這職業,說哭就能哭出來,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她都這樣身臨其境了,還是不能對此做出相應的反應。
醫生過來了,說,“好了,病人需要休息,請家屬們保持安靜。看過病人後就出去吧。”
大太太拿出手絹擦了擦眼淚,問醫生,“老爺他是不是要一直躺在床上了。”
醫生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周富貴,“我們出去說,讓病人好好休息。”
“好,就依醫生你說的做。”
大太太等人魚貫而出,唐琳稍稍放鬆,終於不用再表演了。剛才她哭不出來,把她給急壞了。
……
醫生跟周家人仔細交代了下周富貴的病情,他的生命沒有大礙,身體能不能恢複成原來健康的樣子就看周富貴自己的造化了。
周富貴剛做完手術,醫生估摸著他要過個三兩天才會醒過來。醫生勸病人家屬去休息,這裏有護士和護工在,會把周富貴照顧的好好的。
等周富貴醒過來,他們會立刻通知周家人。
周英等人自知留在周富貴的病床前,對他的病沒有幫助,且他已經安然無恙,於是決定聽醫生的話。他們打算回家拿些換洗的衣服,在醫院附近的酒店住下,周富貴有什麼動靜,他們也能及時趕過來。
整日整夜的陪在周富貴的身邊,自己的身體也吃不消。
周富貴畢竟是掌握著全球經濟命脈的男人,全世界都離不開他。周英、周美還有周知澤打算先去安保公司,給周富貴多請幾個保鏢,記者聽到他受傷的消息肯定會聞風而動,那些保鏢能攔一攔。他們確保了周富貴養病環境的清淨後,會去公司處理周富貴沒處理完的事務。
眾人到了醫院門口,二太太不願意走了,要留在周富貴身邊陪他,說想要第一時間看到他醒來,她那顆為他擔憂的心才能放下。
周富貴住的是高級病房,空間寬闊,二太太可以在他病床旁邊旁邊支一張床睡下。
胡梨一見二太太要留下,走了幾步後,她也開始往回走,也決定要留下來陪周富貴,讓唐琳回家把換洗的衣服給她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