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韓氏集團, 會議室。

諸位高管看著首位上臉色出奇地難看的總裁,皆都眼觀鼻鼻觀心。

一夕之間,韓氏集團因為涉嫌偷稅漏歲而陷入有關部門的調查, 不過短短數日,韓氏集團的股市大跌。

現在又因著容家的出手幹涉,更是讓韓氏雪上加霜。

但這樣的程度還不至於讓韓躒倒下。

會議結束後,韓躒直接回了家中。

正在廚房做菜的白慕雅聽到聲響心中先是一驚, 然後很快冷靜下來走了出去。

見到他臉色不太好,白慕雅忍了忍, 小心翼翼地問:“你、你身體不舒服?”

韓躒看到她穿著圍裙的樣子,眼底的寒意稍減, “我沒事, 晚上吃什麼?”

“我做了你喜歡的蓮藕燉排骨……”

“嗯,”韓躒微微頷首,“我幫你。”說著走進了廚房。

“等等……你還穿著正裝。”白慕雅忙把他推出去,察覺到自己的舉動不妥, 忙鬆了手, 局促地看著他, “廚房我來就好,你先等著, 我這就把菜端上來。”

說完也不管韓躒什麼表情,轉身鑽進了廚房。

韓躒看著她忙碌的身影, 麵上倒是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真實的笑意。

等白慕雅端著菜出來的時候, 韓躒已經坐著等她了。

這樣難得的溫馨日常對於韓躒是難得的, 這段時間來,白慕雅對他的態度明顯緩和不少,不再如先前的防備和警惕了。雖然還是不願讓他靠近,但這樣也已經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她完全接受自己。

與白慕雅用過晚餐,韓躒直接去了樓上的書房處理更為重要的事。

看著他上樓,白慕雅眼底似乎閃過什麼,細看麵上又恢複了先前溫順柔弱之態。

……

這一日,雪停了。

外邊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了進來,暈染在床·上還在沉睡的女人腳踝處的細鏈上。

這樣的畫麵靜謐又透著些許詭異的和諧。

容湛和往日一樣推門進來,托盤上的是今日要服用的藥。

與之匹配的心髒源已經找到了,隻等她身體狀態更好些的時候進行手術。

雖然第二次換心手術的風險會增大,但若是不換,那麼自己就真的會失去她了。

這樣的結果,容湛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他將手上的托盤擱在一旁的桌上,然後在她床邊坐下,看著她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更為蒼白,容湛眼底的焦躁也一天天加深。

握著她微涼的手,容湛取過托盤上的針筒,緩緩把藥推進她的筋脈中。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後,床·上的人兒終於有醒來的跡象。

容湛見她醒來,溫柔地抬手覆上她的額,“今天有沒有做個好夢?”

“……”清和看著他的臉,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在夢裏依然看到的是這張臉,醒來還是這張臉,這種感覺真是難以言說。雖然,她不記得夢裏的內容了。

容湛也沒想要得到她的回答,動作很輕地扶她起身,柔聲問:“是要先洗漱,還是吃點東西?”

半倚在他懷裏的清和緩緩搖了搖頭,可以的話先把她腳上的鏈子取下。

這話清和沒有說出口,容湛愣是從她的眼神中讀了出來。

“寶貝兒,我也不想這麼對你,所以你要乖些。”容湛輕撫她的臉頰,像是對待絕世珍寶般小心翼翼,眼神溫柔又深情。

清和卻不看他,虛弱沙啞的聲音卻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容湛,你為什麼從來不叫我的名字。”

容湛深深地看著她,意味深長地笑:“因為‘寶貝兒’更顯親近,我更喜歡這樣叫你。”

清和心中卻歎了口氣,看來自己先前的猜測是對的,容湛果然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知道她不是林芊芊本尊。

可仔細一想,自己並未露出過明顯的破綻,而容湛對原主的了解也沒有那麼深,畢竟那個時候才“交往”了一個月而已,又加上原主一直有意無意地躲著他。

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能夠被容湛輕易看出來。

不過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姹,今天是什麼日子?】

【一月四日。】

這個冬天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吧。

想完,清和又問:【這是在哪裏?】

【承和府邸。】

這個地方……清和倒是知道,那是容家在S市開發的天價樓盤,這麼說她現在還在S市。

容湛倒是自信,居然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如今的她別說離開,就是走出這個臥室都是問題。

不過,時間到了,容不得她耽擱下去了。

清和不知道,這是姹第三次回答她這個問題了。

姹也明白,自己宿主的記憶似乎開始受到這具身體的影響輕微的錯亂。

果然沒有時間了。

“我要先洗漱。”倚在容湛懷裏的她微微出聲。

聽到她主動要求,容湛明顯很高興,他微微傾身將她抱了起來往浴·室走去。

洗漱完畢,容湛替她換上了新的睡裙。

被他抱出來的時候,清和精神看起來似乎好了很多。

“這是紅豆薏米粥,嚐嚐看?”容湛拿著碗,舀了一勺喂到她唇邊。

清和配合地微微啟唇,把粥咽下。

一碗粥不一會兒便見了底,容湛見她今日胃口不錯,溫柔地問:“今日天氣不錯,寶貝兒想下來走走嗎?”

聞言,清和眼皮也不抬,靠著軟枕望著窗外難得能看到的陽光,緩緩說:“累,不想動。”

拿了水給她漱完口,容湛又讓她把藥吃完。

吃完藥後,清和感覺更累了,鎮靜劑帶來的倦意讓她漸漸無法強忍襲來的睡意。

容湛看了看時間,知道她現在需要休息了,便扶著她讓她躺下休息。

清和迷迷蒙蒙地閉上了眼,意識昏沉。

看著她的睡顏,容湛坐在床邊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微微俯身吻在她微涼的唇上。

那一吻,如蜻蜓點水,眼底是深深的執著和愛憐。

離開臥室,容湛輕輕把門合上。

合上門,容湛麵上的溫柔笑意淡去,將手邊的東西收好,很快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