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昆侖劍陣也輪不到我來主持,還有蜃樓那小子呢。”繁縷補充,“他這會兒怕是已經在山下了。”
“可葉樓主修的是刀術。”
“他跟我一樣,從前學過劍,隻是中途改學刀去了。”繁縷道,“若不是他改去學刀了,蜃樓那柄封疆,如今已重出修真界了。”
雲想容聽得驚訝,偏頭去看一旁的齊謠空,發現他也在驚訝。
齊謠空:“我從前從未聽槐序說起過。”
“可能他覺得丟臉吧,我也是從他爹那知道的。”繁縷一邊說,一邊將目光投向了東邊的天空,“行了,既然你們意已決,我多說也無益,下了山後,萬事小心罷。”
話說到這,確實夠了。
齊謠空和雲想容對視一眼,同時轉過身準備下山。
可鳶羅卻沒有動。
她站在那,盯著繁縷看了片刻,忽然輕聲道:“妖主別太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這句安慰聽上去笨拙,但由她說出來不僅不顯得幹巴,還讓繁縷心頭一軟。
於是繁縷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好,那我就在這等你們回來。”
下山出陣前,他們果然見到了守在山門前的葉槐序。
他嘴裏叼了根草,刀背在身後,手裏拿的已是一柄劍,見他們下山來,遠遠地搖了搖他還裹在包紮中的右臂,就繼續忙他的去了。
如此,他們也就沒停下來跟他說話,大步越過劍陣光幕,離開了玉凰山。
宿羯的魔兵駐紮在玉凰山南,離山門約有一百裏。
這點路程,對齊謠空和雲想容來說容易得很,帶上一個小姑娘也影響不大。
齊謠空原本想讓鳶羅變回花,但下山路上她牽過來,拉了他的手一路,滿眼都寫著不想放,他便把這話吞了回去。
最終他像當初帶她上劍閣時那般攬住了她,跟上雲想容,朝南邊趕去。
宿羯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在他們抵達之前就站到了營地前。
注意到他沒有帶兵刃,齊謠空還愣了一愣。
而宿羯也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在他們站定時開了口。
宿羯道:“我是誠心想與雲姑娘會麵相談,所以連我的戟都沒帶,可雲姑娘似乎與我有些分歧,不僅帶了劍,還帶了幫手。”
雲想容很淡定:“離塵是昆侖弟子,你告訴我你知道他如今在何處,昆侖掌門自然也感興趣。”
宿羯噢了一聲,目光掃過齊謠空,再緩緩落到鳶羅身上,道:“也對,還有他養的花。”
鳶羅:“?!”他為什麼會知道?
見她驚訝,宿羯還彎腰平視向她,笑著道:“我認識你主人,當然什麼都知道。”
離得近了,再看他麵上的圖案,鳶羅隻覺得更加熟悉。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本能地往齊謠空身後退了半步,而後才警覺道:“那你說,我主人在哪?”
宿羯直起身,說那就要看雲姑娘誠意幾何了。
“離塵當年可是犯下了無法被正道饒恕的滔天罪過,我若輕易說出他的下落,豈非害了他?”他說到這,竟還向雲想容確認了一下,“雲姑娘是桃源弟子,應該知道你的同門如今有多想將他千刀萬剮罷?”
雲想容知道他這是在跟自己提條件。
她不喜歡拖泥帶水,便單刀直入道:“你有何要求?別繞彎子,直說便是。”
宿羯:“你叛出正道,入我魔族,隨我回魔陸,我才能放心告訴你。”
齊謠空聞言,自然立刻阻攔:“前輩莫信他!”
鳶羅也直點頭:“阿容別聽他的!”
宿羯聽他們這麼說,竟也沒驚訝,隻長歎一聲道:“就算我不說,你們也一定猜得到,離塵當年忽然發瘋,與雲姑娘有關係。”
“那我就不妨多說一句,離塵他啊,是為了救雲姑娘你,才甘願舍了昆侖掌門之位的。”
“至於他去救你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普天之下,四境之內,隻有我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