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忽聞證道台之外遠遠傳來女子如空穀幽蘭般的輕吟:“醉眼看夕顏,滿樹桃花灼,山間酒香遠。都言銀丹口中冷,殊不知,七分冷,兩分苦澀,一分甜。”
此聲入耳,眾人隻覺天闊雲舒,心曠神怡。聞聲看去,隻見一襲身著白裙的纖細身影自遠處緩緩飛至。隨著那身影臨近,那刺入土石的神箭,竟是化作金色流光向著在場眾人飛散。
流光自眾人身邊飄過,那些失去神智之人,立時渾身一震,目光清明,體內毒氣瞬間散去。待流光消散無蹤,證道台上已然恢複如常,隻餘聲聲驚歎與注目,紛紛投向那緩緩落地的白衣女子。
隻見那女子秀美的娥眉微蹙,眉間好似凝著化不開的憂傷,如水的雙眸帶著淡淡的冰冷;膚如凝脂,點點朱唇,不施粉黛,卻驚為天人;十指纖纖,素腰不盈一握,如瀑長發垂至腰間,頭發衣衫隨風微動,氣質清冷傲然,如此氣場,直教眾人望之心生肅穆。
待女子落定身形,評道席上的蕭之夜、輕羽、未寒,已經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紛紛驚呼出聲:“灼華!”
驚呼之後,三人恨不能立即去到慕灼華身前,卻是被寒澈出聲攔住:“莫急,莫急。”
一介上神出關入世的風華,乃是終生難得一見。此番親見,眾人震驚的心情久久難以平息,便是盡數呆愣在當場。
慕灼華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七絕殿那一行人所立之處,淡淡道:“爾等意圖誅神滅仙,已是犯了道門大忌,可知罪?”
覆天塵尚未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聞見慕灼華此言,便是慢了半拍:“不,不可能的,我計劃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失敗?怎麼可能……”
此時,卻聞論道席上的寒澈冷聲道:“毒尊,你錯在低估了我等,高估了你自己。此一戰就算灼華不來,我們幾人也能輕易將這陣法破除。今日之事,也算教你明白看清,何為上神!”
而那覆天塵,卻仍是心有不甘:“不會,我不可能敗!區區上神,我覆天塵不懼!七絕殿弟子聽令,紫雲幻陣,啟!”
隨著覆天塵一聲令下,七絕殿眾人立即重新結印,欲再啟奇陣。
慕灼華目光無奈一掃,口中歎道:“死不足惜。”
說著,抬手輕揮了揮衣袖,化出一道冰藍色流光,朝著覆天塵等人飛射而出,隨即側了側身朝論道席走去。
轉身間,流光飛至,覆天塵等人所在之處瞬間被一層厚厚的冰霜包裹其中,乍一看好似一座未見雛形的冰雕。緊接著,一陣輕風拂過,那冰霜竟是化作絲絲冰白的寒氣,隨風飄散開去,不留一絲痕跡。
慕灼華麵色漠然,行出幾步之後,身形忽得一閃,化作冰藍色流光,隻瞬間,身形已至論道席之上,身形落下之時,白裙翩飛,傲氣凜然,低首俯視下方眾人,淡淡道:“諸位,七絕殿之事乃仙界不幸,但堂堂修仙聖派,不可就此廢除。今日起,便由未寒劍尊暫時接手七絕殿掌門之位,整頓門內之風。”
聞言,未寒立即上前,依著禮數拱手道:“未寒謹遵上神之令!”
慕灼華點了點頭,隨即將目光轉向蕭之夜。
蕭之夜的目光,自慕灼華現身起,就沒能從她身上移開。此時慕灼華看過來,二人四目相對,蕭之夜便再也忍不下心中積壓已久的思念之情,緩步走到慕灼華身前,一把將她攬進懷中:“我就知道,你不會失約!”
然抱了許久,卻不見慕灼華有半點回應。蕭之夜有些疑惑,鬆開慕灼華,看著她,卻見慕灼華麵色漠然,眼中看不出一絲感情,冷酷的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