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次,真的隻是一閃而過的背影而已。
她並不是沒有反思過,這條路究竟可以不忘初心的走到什麼時候。
好在,她終於等來一次出演女二的機會。
她想,大概是老天爺在鼓勵她吧,很慶幸,那麼多次的躊躇,並沒有真的選擇放棄。
用力的眨眨眼睛,時傾音低下頭擦了擦泛酸的眼角,深吸一口氣,緩慢吐出,轉過彎往小區門口的方向走去。
這條路明顯的寂靜下來,似乎就連路燈的光圈都變的清冷,月色慘白,薄薄的落了一地。
夏天的風就算到了晚上也是濕熱的,潮悶的空氣充斥著每一處角落,吹都吹不散。
時傾音舒展開手掌扇了扇風,打算目測一下自己大概還有多久才能到家,微眯起眼睛往前麵亮著燈的保安室望去。
這麼一看卻先有個雪白的小毛球進入眼底。
像是一隻小狗正慢吞吞的往馬路中間爬著,在距離她二十來米左右的前方。
時傾音來不及多想,當即就往那邊拔腿跑去,因為迎麵已經有車燈的白光打過來,而這麼小的物體怕是會在司機的盲區範圍之內。
隨著距離的迅速縮短,那道車燈越來越刺目,虛散擴大的光圈把她整個人都罩了進去。
時傾音心髒砰砰的紊亂跳動著,邁開的腳步也最大極限的加快。
令她奇怪的是,那輛車竟沒有絲毫減速的趨勢,反而像是發了狠的一頭猛獸,朝她的方向疾馳而來,帶著毀滅性的衝力。
她甚至像是看到了駕駛室的司機猙獰可怖的那張臉。
她擰了擰眉,眼看著那隻小狗正爬到馬路中央,似乎感受到什麼,定定的頓在了原地。
來不及猶豫,她朝那輛車用力的揮動手臂,示意他停下,然後大腦一片空白的大步躍了過去,正卡在小狗與車子中間的距離。
緊接著,鳴笛聲與刹車聲像是一同響起,尖銳的給這條寂靜的街巷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
車輪與地麵的巨大摩擦讓她腳下都跟著嗡嗡一顫。
她還未站穩,膝蓋就被那輛車由於慣性給輕輕地撞了出去,她隨之後仰,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到地上。
她穩了穩身子,強忍著耳膜那道撕裂般的刺痛,彎下身子把小狗抱到懷裏。
還未完全站直,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隻大手,緊緊箍住了她的身體,然後一個旋身就拉到了右側的馬路邊上。
她猝不及防,後背便狠狠地撞進了這人的懷裏。
這套動作速度快的像是幾秒鍾就完成了,她大腦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身體率先湧入一股溫熱,從後背開始蔓延,是二人隔著單薄的衣料,相貼在一起的皮膚的溫度。
她的頭還靠在他的肩膀,意識漸漸回籠,她已經可以清晰聽到,他胸腔那道強有力的紊亂心跳。
這都不是重點。
最主要的…她被襲胸了?!
時傾音咬了咬牙,冷著一張臉轉過身,硬邦邦的抬起頭來。
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窘迫的蜷了蜷指骨,單手抄進了口袋裏。
她剛想擠出那句,“你丫救人就救人,趁機吃我豆腐是想幹嘛?”
可是看清麵前那張臉之後又立馬變成了,你長的帥你說了算…
男人一頭利落的中短發,這會低眉順目,也在看她,薄唇緊抿著,下頜微繃。
他剛好站在身後那盞路燈的籠罩邊緣,光線自頭頂上方斜打下來,那張線條深刻的臉隱在那裏,自高挺的鼻翼劃開一道明暗不一的陰影,朦朧間,透著淡淡的疏離。
那雙眼眸裏似乎有光,清澈卻微涼,和氣質相符,畫著一道生人勿進的分界線。
明明是一副清雋淡然的模樣,眉宇間卻又偏偏生出一種說不出的英氣來。
她見過太多的所謂這個時代的當紅小生,可此時她卻再也記不起那些人的容貌。
心跳快的要把胸腔敲碎了。
時傾音都絲毫沒有意識此刻的反應有任何不妥。
可能是她的目光過於灼熱,這人淡淡的別開眼,後退兩步,是一個寡淡的距離,站到她旁邊。
比她高了一個頭還不止。
或許剛才太過專注的欣賞美色,回過頭,她這才看到這條馬路已經被警車包圍的滿滿的,燈火通明,而她剛才為了救小狗而攔下的那輛車裏下來一個被銬著雙手的男人,麵目不善,惡狠狠的眼風就這麼隔著短短幾米朝她飄來。
她生生的被這冷厲的眼神嚇得頭皮一麻,無意識就縮了縮肩膀,抱住手臂。
身後就在這時落下一句低沉清潤的男音。
“你剛剛攔下的那輛車,裏麵是警方追捕了近兩個月的連環案殺人犯。”
旁邊那人這麼說了一句,雲淡風輕的,輕描淡寫的,卻讓時傾音差點就沒站穩一屁股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