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看不懂這張人皮究竟是什麼意思,隻能將其放在一旁,裏麵還有一本厚厚的手劄,應該也是用人皮做成的,這應該就是那一代墨家傳人的手劄吧!
我小心翼翼的將裏麵的手劄拿出來,望了望白如意,隻見她的目光始終定在放在一旁的那塊人皮上。
“丫頭,你怎麼了?”我好奇的問道,本想這丫頭剛剛隻是為了嚇唬我而做出的惡作劇,不過看此時的情形似乎如意真的被嚇到了。
“沒什麼,小拓,你相不相信命運?”白如意忽然變得深沉了起來,讓我一時間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嗬嗬,肯定啊!”我心想如果不是命運這玄乎的東西,我怎麼又會和她走在一起呢?
“哎……”白如意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今天太晚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她將床鋪好,然後自己鑽進了被窩中。我有些好奇為什麼白如意在見到那塊人皮前後情緒會有如此之大的反差,於是再次將那張人皮捧在手心,仔細觀察,卻始終不明白其中的玄機。
見她已經躺下,似乎並沒有想和我說話的意思,於是拿了一個枕頭,靠在沙發上,點上一根煙,輕輕的翻開那本手劄。
在手劄的第一頁寫著這樣一行字:如果有人看見這本手劄,那就意味著我失敗了。
這手劄上的第一行字如同具有某種魔力一樣將我深深的吸引住了。我輕輕地翻過這一頁,目光深深的被手劄上的文字吸引住了。
如淨吾兄:
見信如麵。
一別數月,弟倍加想念。想上次兄長雲遊到此之時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但兄長音容卻依舊曆曆在目。
此時北地已然入秋,家嚴的病吃下兄長留下的奇方已經康健了許多。家嚴經常念叨兄長,希望兄長在雲遊之餘可以回到北地一聚。
隻是至今我依舊不明白家嚴究竟是得的何種病疾。在遇見兄長之前,家嚴已經奄奄一息了,誰知兄長來之後不久便解除了家嚴數年來的病患。還有一件事我亦是不明,那便是當時你與家嚴在房間裏聊了一天一夜。
在此之前家嚴每晚必然會被噩夢驚醒,因此家嚴的房間之中必定是每夜燭火通明。自從兄長與家嚴暢談之後,家嚴似乎變了一個人一樣,夜必能安枕。我的確有些好奇兄長和家嚴都說了些什麼?
從此之後家嚴一直將你奉為我家的上賓,其中確實有諸多不解之處,似乎你們是舊時相識一般,不過從年齡上看卻又不像,因為兄長隻是個三十出頭的人,而家嚴已經年逾花甲。
其實我一直覺得父親長期的失眠是與年輕時候在戰場上拚殺有關的,可每次我談及當年他在戰場上的事情,家嚴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似乎那是他永遠不能觸及的傷口一般。
今天給兄長這封信其實是想和你說另外一件事,我記得曾經和兄長說過一件事,那便是關於我後背上的印記,我聽父親曾經說過那個印記起初並不存在,隻是在幾年前的一天晚上忽然出現的。
起初並未注意,以為是練武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淤青。誰知數月之後那印記便越發的明顯了,觀之如同一直人眼一般。
當時也變沒有當回事,隻是最近這半年的時間,那印記總是隱隱作痛。每每深夜的時候我總是感覺胸口上像是燃著了一般,但是醒來之後那種灼熱的感覺頓時消失掉了。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幾個月,我知道兄長醫術高明,不知這是何種病患?再過幾個月就要舉行北地的會武了。父親年紀大了,我希望代替父親大人親自上陣。隻是這印記總是讓我無法安眠,如果這樣的話會武我的勝算亦是不大。望兄長指點,弟居北叩首。
弟:佟心然
因為這手劄上的文字全部是用古文書寫,將其翻譯成白話文需要一些時間,幸好在此之前我曾經讀過以前的兩部手劄,因此對於我來說也不算太困難,但是依舊花費了很長時間。
讀完這封信我長出一口氣,忽然覺得口幹舌燥,每每翻開祖輩們的手劄的時候我總是有種走入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似乎那些人就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麵前。
這如淨兄,應該是第二代墨家傳人沈宗敬那一代的羽人將軍,從這封信上的日期推斷這封信應該是寫於第二代墨家傳人沈宗敬去世之後。那麼這個叫做佟心然的人就是第三代墨家傳人嗎?
我放下手劄思索著,忽然我的目光停在了放在一旁的那塊人皮上,難道這張人皮就是佟心然自己的嗎?看看上麵的印記確實如眼睛一般,可是為什麼他最後將這塊皮剝下來了呢?
也許隻有繼續讀後麵的手劄才能從中得到答案吧!
正在我準備繼續閱讀下去的時候,忽然聽到樓道裏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午夜了,此刻大家想必都已經睡覺了,究竟是誰在樓道裏走來走去呢?
放下手中的手劄,我鬼使神差的走到門口,那腳步聲似乎一直在樓道中遊蕩著,我一手按住門把手,一麵扭過頭望著白如意,她已經不知何時睡著了,而機關鼠也趴在她身邊酣睡著,似乎一直守護著她一般。
我微微笑了笑,然後輕輕地將門推開一條細縫向外窺探,樓道裏的燈光有些昏暗,我緩緩的將門開大探出身子向外張望,遁著那腳步聲的方向張望過去。
隻是樓道裏空蕩蕩的,全然沒有半個人影,那腳步聲貌似也消失了。我略作遲疑,然後縮回身子,就在我即將關上房門的瞬間,那腳步聲再次響了起來,而且正是從右邊的過道處傳來的。
聲音很輕,像是個孩子的腳步聲。我再次探出頭向那個方向望去,一個孩子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麵前,昏暗的燈光下,那孩子的身影顯得有些瘦小。那孩子一點點緩緩的向我的方向走來,首先看清楚的是那孩子穿的一雙幹淨的白球鞋,還有那身趕緊的校服。
接著便是那張蒼白的小臉,瞬間我的腦海中閃過了什麼。
“李昭?”我輕輕的喊了一聲,那孩子微微的笑了笑,緩步向我走來。
“李昭,真的是你?”我雖然興奮卻依舊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唯恐會吵醒熟睡中的白如意。
李昭聽見了我的話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裏呢?”我見李昭走到我麵前,然後弓下身子問道。
李昭指了指放在茶幾上的那個盒子。
“那個盒子?”我不明就裏的望著李昭,隻見李昭的臉上掛著笑容,微微的點了點頭。
“盒子有什麼特別的嗎?這個是裝第三代墨家傳人手劄的盒子啊!”我好奇的望著茶幾上的盒子問道,誰知一扭頭麵前竟然空蕩蕩的,一直在眼前的李昭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李昭,這個白如意的發小,卻因為六歲那年的一場離奇的迷藏,被藏在樹洞裏將近二十年,當我們發現他的時候隻剩下一具白骨了。
我站起身子,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關上房門走在那個盒子前麵細細端詳,這個盒子雖然與之前裝著手劄的盒子有些區別,但這主要是因為這第三代墨家傳人並非沈氏後人啊,但是剛剛的李昭為何一直指著這個盒子呢?或許那隻是我剛剛做的一個夢吧!
一直考慮著這個問題入睡,夢裏我似乎再次看見了那個穿的幹幹淨淨的男孩子李昭。
白如意是要晨跑的,為了保持特性,這是身為模特的她一直以來的習慣。她有兩個原則,第一堅決不會節食,基本上屬於什麼好吃吃什麼的類型;第二平時絕不化妝,美其名曰保持原生態。這晨跑便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
我醒來的時候白如意已經穿著一身寬鬆的白色運動裝滿頭是汗的跑回來了,一麵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麵在和機關鼠玩。
“昨天晚上你什麼時候睡的?”白如意見我醒來便問道。
“忘記了,一直在看手劄!”我半醒半睡的回答道。
“跟你說一件奇怪的事情啊!”白如意神秘兮兮的湊到我的耳邊,一股淡淡的傾向撲麵而來,讓我立刻清醒了許多,“昨晚我好想是夢見李昭了!”
“啊?”她的話讓我一驚。
“是真的,好想就是在這個房間裏,而且夢裏還有你,你們好像是說了些什麼!”白如意的話讓我更加驚慌,那時候白如意肯定已經有睡著了,如果她也夢見了李昭,說不定昨晚上的事情確實是真的。
沒等我細想,門口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白如意推開房門,進來的是大伯。他臉色發黑,眼睛裏布滿血絲,看上去極其疲憊,似乎一整晚也沒有休息一樣。
“小拓,吃晚飯要開個會!”大伯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其實我早有準備,改選墨家傳人的事情終究是躲不過去的,不過其實我也早有打算了。
“會不會是……”白如意望著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將那本手劄連帶著那塊畫著一隻眼睛的人皮全部放進了盒子,之後又用紅布包裹了起來。
“你做什麼?”白如意不可思議的望著我完成了這一係列的動作,我微微笑了笑說道:“如意,我希望和你過普通人的生活。”
白如意聽了我的話之後愣住了,那種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是質疑,是驚訝,亦或是感動,或者全都有,隻是我卻看不懂。
早飯有些壓抑,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將決定一件大事。所以餐廳裏隻有吃飯時牙齒與飯菜撞擊的聲音。
大概早晨八點多的時候,幾個叔伯長輩便帶著家裏幾個同輩的男孩子來到了千棺房,話說這千棺房本是墨家傳人的長期居所,此時的千棺房中早已經聚集了沈氏家族其他幾家的長輩。
大家簡單的寒暄了幾句,落座之後,大伯便站起身來,這個七十多歲的老人雖然因為當兵便留在了青海,但是在這樣一個極其重視尊卑的家族中還是有一定的聲望的,更何況墨家傳人一直由我家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