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我才衝出門向村口跑去,當我趕到村口的停車場的時候隻看見一輛大巴緩緩的駛離南栗。我連忙掏出電話,撥打著白如意的手機,可是卻從話筒裏傳來了那機械的:“對不起,你所撥叫的用戶已關機!”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也許如意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吧!
正在此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以為是白如意回心轉意了,連忙掏出手機。誰知電話卻是孫浩打來的,我有些失望的按下了接聽鍵。
“喂,小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孫浩嚴肅的說道。
“還在南栗呢!怎麼了?”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還記得前幾天那個女畫家的事情嗎?”孫浩的話讓我猛然想起幾天前曾經在華芊芊的畫廊下麵見過他,那時候還拜托他將在現場發現的腳印發給我。
“恩,恩!我記得!查出死因了嘛?”我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恩,死因查明了,那個女畫家確實是在火災之前就已經死了的。可是卻沒有一點線索,除了那個腳印,我已經把那張照片發到你的郵箱裏了!”孫浩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小拓,你和那個女畫家熟悉嗎?”
他的話讓我一愣,卻不知道他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恩,她是我的朋友!”我小心翼翼的說道。
孫浩長出一口氣,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然後接著說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如何與你說,你還是回到S市之後我們再聯係吧!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記得回到S市要立刻給我電話!”孫浩最後的語氣已經有些命令了。
我含含糊糊的恩了一聲之後孫浩便掛斷了電話,這個電話讓我有些茫然。華芊芊姐姐確實是在火災前就已經遇害了,那麼傷害她的人會是誰?想到這裏一個危險的念頭猛然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也許正是那副地圖給她帶來的厄運吧!
接下來的一個下午我的腦海都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中,想個傀儡一樣聽大伯給沈誌海講述夜祭的種種規矩,但是最關鍵的是機關鼠已經被白如意帶走了。不過這群人總是能想出來辦法的,不知他們從什麼地方弄了一隻倉鼠放在籠子中,這讓我有些想笑。
吃過晚飯我便不停地撥打著白如意的手機,卻始終處於關機狀態。我憂心忡忡的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終於在夜幕即將降臨的時候決定與父親談談,恰在這個時候父親輕輕的推開了我的房門。
“爸,您還沒休息?”我語無倫次的說道。
父親點了點頭然後拍拍我的肩膀坐在我的旁邊說道:“小拓,你是不是不理解我為什麼不讓你繼續做墨家傳人?”
“其實做與不做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的!”我的話顯然出乎父親的意料,他一怔,然後長出一口氣說道:“一方麵我不希望家族因為這個墨家傳人掙得不可開交,對於你來說可以到任何一個地方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職業。而對於你大伯家的大哥來說卻毫無出路。另外你和白如意兩個人所經曆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不希望你們再生離死別了。如果你繼續做下去的話難免會遇到險境,你明白嗎?”
“嗬嗬!”我淡淡的笑笑,即便我不做墨家傳人,難道散宜生就能放過我嗎?“我想離開南栗!”
“什麼時候?”父親追問著。
“現在!”我的語氣很堅決,父親注視著我幾秒鍾之後目光緩和了下來說道“你已經長大了,以後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主了!”
父親離開之後,我和母親匆匆說了幾句便開著車趕往市區,準備當天晚上回到S市。從承德去往S市的火車依舊是夜車,整整一夜的顛簸,我終於回到了S市的家中,推開房門,我便急匆匆的尋找著白如意,誰知房間裏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也沒有,我有些失望的坐在沙發上。
正在此時我的耳邊響起了敲門聲,我連忙站起身奔到門口,誰知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孫浩。他穿著一身便裝,“你終於回來了!”
“啊?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回來的?”我驚訝的望著孫浩,心想難道這家夥一直在監視我?
“哈哈,說來也巧,我們正在你家這個小區處理一個案子,剛一出門便看到你走進樓裏喊了兩聲,你小子一點反應也沒有,就追過來了!”孫浩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一聽可樂一口氣喝得精光。
“媽的,這S市的天還真是夠嗆,大早晨的就熱的要死。”孫浩翹著二郎腿,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丟給我說道:“你老家那邊的事情結束了?”
“恩!”我模棱兩可的回答道,之後坐在孫浩旁邊說道:“對了,你昨天在電話裏說有些事情要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
孫浩嘴裏叼著煙想了想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你……你和那個女畫家很熟悉嗎?”
“恩,是啊!算是很好的朋友!”我疑惑的望著孫浩,不知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確實打出我們的意料,屍體運回去之後立刻做了屍檢。屍檢結果就是那女畫家在火災之前就已經死了,致命傷在胸口,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凶器造成的。這也讓我們焦頭爛額。不過讓我們更頭疼的是那女畫家遇害幾天之後竟然無人來認領屍體。”孫浩說著長歎一口氣,“無奈之下,我們隻能依照手頭上所掌握的線索調出了她的檔案,還有一些相關的信息。想尋找她的家人,可結果……”
“結果怎麼樣?”我追問道。
“哎,別提了。我們在調查她戶籍的時候發現在S市一共有三個叫華芊芊的人,而且這三個人都已經去世了。”孫浩的話讓我心頭猛然一顫,難道華芊芊姐姐也是假的?
“當時在場的同時也很震驚,我們以為是哪裏出錯了,或者是這戶籍上麵的記錄有錯誤,於是便分派人手到那三個華芊芊的家鄉去調查,前麵兩撥人都已經回來了,隻是這最後一撥人卻遲遲沒有回來,打了很多次手機卻一直無人接聽。哎,我想如果明天再沒有消息的話我要親自去一趟了。”孫浩說著長出一口氣,將手中的煙頭一下掐滅。
“最後一撥人去了什麼地方?”我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義莊!”孫浩的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一般的擊中了我,即便是在這樣陽光明媚的早晨我依舊覺得瑟瑟發抖。義莊,這個發生了無數個噩夢般故事的地方如何又出現了?
“怎麼了?你臉色怎麼忽然這麼難看?”孫浩見我臉色蒼白於是問道。
“沒,沒,你確定還有一個叫華芊芊的人來自義莊嗎?”我還想最後確認一下。
“對,是義莊,好像是距離S市不遠。”孫浩懷疑般的望著我,“怎麼?你知道這個地方?”
“孫浩,如果明天他們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去義莊的時候一定要叫上我。”
“恩,如果你去過那裏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孫浩說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哎,我也得走了!這幾天真是累死哥我了,前幾天因為那個女畫家的案子忙的焦頭爛額,剛剛有一點頭緒吧,這邊又出了一個瘋子!哎,趕緊回局裏找個地方眯一會兒,不然的話我真會累死的。”
“哈哈,瘋子?沒聽說這個小區有什麼瘋子啊!”我站起身準備送孫浩出門。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個老太太總是說自己的樓下有動靜。一天往局裏打N個電話,這邊的民警過來幾次都沒什麼發現,最後實在無奈,我就過來看看。其實什麼也沒有,他們樓下的那間屋子空了一年多了,根本就沒人。”孫浩說著瞥了一眼白如意的房間,小聲的說道:“嘿,你小子和那美女咋樣了?準備什麼時候辦事?”
“還沒譜呢!”這家夥笑眯眯的說道:“哎,如果悅彩還在……”他說道這裏神色有些黯然,之後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我走了,如果明天真的需要的話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孫浩離開之後我陷入了一陣茫然,義莊,一個已經開始有些陌生的名字,卻讓我想起了淩月,還有曾經在義莊經曆的一切。
我緩步走到落地窗前,望著走下樓的孫浩扭過頭對我微微笑了笑。我點了點頭,正在此時我的後背忽然傳來了一陣寒意,似乎一雙冰冷的眼睛正埋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盯著我。我連忙向四周打量著,正在此時我的目光停在了對麵的樓上。是的,對麵樓房的窗子掛著厚厚的窗簾,那寒意應該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隻是對麵的窗子被窗簾遮蓋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見裏麵,我忽然感到一陣陣心靜連忙向後退了兩步,一直退到沙發旁邊,依偎在沙發上,偷偷觀察著對麵房裏的動靜。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茫然一顫,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竟然是白如意的電話。
“如意,你在什麼地方?”我拿起電話問道。
“是如意男朋友吧!”說話的竟然是一個陌生男人,我心中猛然生出一絲醋意。
“你……你是誰?如意呢?她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上?”我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
“那個……”男人猶豫片刻說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暈,這男人究竟是誰?我有些惱怒的說道:“如意究竟在什麼地方,你又是什麼人?”
“如果你在S市的話就到市中心的健身房來一下吧,她暈倒了!”男人說完掛斷了電話,我匆忙收起電話鎖上房門向市中心奔去。
話說這市中心的健身房我曾經被白如意逼迫著來過兩次,因此並不陌生。車子停在健身房的樓下,我便急匆匆的衝進了健身房。這個健身房在S市也算是一等一的規模了。
形形色色的人們從健身房裏進進出出,偶爾能看到幾個身材健碩的男人。我直奔健身房的前台,裏麵站著一個穿著運動裝的女孩便問道:“請問,這裏剛剛是不是有人暈倒了?”
“嘿!”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身後,我連忙扭過頭見白如意正笑眯眯的站在我的麵前,一身合體的運動裝,紮著馬尾辮,眼光放亮的望著我說道:“小叔,你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