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不知哪裏來的信心相信華芊芊一定就在那座已經廢棄的防空洞中。所謂人多力量大果然不錯,就憑著我們手中的那些破爛的家夥事竟然在半個小時之後撼動了那塊蓋在防空洞口上的水泥板。
“大家一起用力把水泥板移開!”我的話音剛落幾個人已經將那水泥板抬了起來,剛露出一個細小的縫隙一股惡臭便從裏麵傳了出來,既然將人熏的昏迷過去。
當我們將那水泥板全部移開之後,向內中望去,裏麵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
“老師我記得防空洞裏原來有燈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被掐斷了!”忽然一個男生高喊道。
“恩?快去看看!”我說著接過一個男孩子遞過來的手電,剛要下去,裏麵的燈竟然亮了起來,而在樓梯口竟然趴著一具屍體,屍體的身上已經高度腐爛,那鍾惡臭便是從屍體身上散發出來的。
“你們快點去報警!”我對身後的男生大喊,然後讓眾人遠離洞口。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警車來了,那死在防空洞口的人的臉早已經潰爛得看不清模樣了,但是那身衣服確實是華芊芊的沒錯,她被抬上擔架的時候身下是一片血水,指甲已經全部磨掉了,而在那塊水泥板的下麵全部是她的手指印,那水泥板竟然已經被她磨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凹坑。
除此之外警察還在防空洞中發現了一副已經畫完的畫,那幅畫上畫著一個長相怪異的男人。至於華芊芊為什麼會獨自一個人來到防空洞又是如何被困在這裏的卻一直沒有查清楚。
而就在幾年前的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見到了華芊芊,那個本應該已經死去的女孩子竟然在S市開了一家畫廊,於是我便開始暗中注意她的舉動。誰知漸漸的我發現似乎她與我的那個幕後老板有個千絲萬縷的聯係。
可是讓我始終不明白的是如果華芊芊還活著,那麼十幾年前死在地下防空洞的女孩究竟是誰?
這就是關於那個叫做華芊芊的女孩我所知道的一切。
讀完這封信我和白如意都怔住了,原來關於華芊芊竟然還有如此離奇而恐怖的故事,此時再看那張照片,照片上的那幅畫卻是是散宜生沒錯,難不成是散宜生將華芊芊帶到防空洞中的?但是孫浩的父親也曾說防空洞中那具屍體的臉早已經腐敗的看不清樣子了,也許華芊芊還活著也說不定。
“小拓,你說芊芊姐姐會不會當時根本就沒有死!”白如意和我想的驚人的一致,我點了點頭,“恩,很可能沒有死啊!”
“如果上一次她沒有死,那麼這一次呢?”白如意果然是冰雪聰明立刻就想到了那場火災,“孫浩不是說死者的臉已經被燒的無法辨認了嗎?”
雖然白如意的推測有些大膽,但是這種假設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恩,而且你注意孫浩的父親說華芊芊與散宜生有某種聯係。”我指著那封信說道,“如果她是散宜生的人的話,那麼也就解釋了那幅地圖離奇失蹤的原因了。”
眼下最棘手的問題還是不能確定死在火災現場的人究竟是不是華芊芊。
夜已經深了,可是我們兩個卻一點睡意也沒有。白如意站起身來在窗前踱著步子,忽然她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又將手機放回到了原地,如此反複幾次。
“如意,你要做什麼?”我好奇的望著白如意,如意柳眉微顰咬了咬嘴唇之後搖了搖頭。
午夜悄然降臨,這個午夜可以說是我們兩個經曆的最長久的一個夜晚,兩個人相視無語。隻是靜靜的坐著,我忽然想起書房中的手劄,於是將其拿出來放在茶幾上,如意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她靠在我的旁邊,我將之前的手劄所說的內容大致告訴了她。
那一疊厚厚的紙應該是從某本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上麵娟細的筆記讓我一下子想起在義莊的時候從那件並不合體的衣服上找到的那封信。我連忙站起身回到房間從口袋中掏出那封信,對照之下竟然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那麼這些就應該是華芊芊親手所寫的了。
我和白如意四目相對,之後兩個人的目光都盯住了那些紙。
如鏡兄長
見信如麵。
距上次給兄長寫信已經三月有餘,這三月之中時時掛懷兄長,怎奈兄雲遊西方行蹤飄忽不定因而一直不曾聯絡,前幾日收到家嚴手書方知兄長已經抵達甘肅,這才有今日之書。
記得上封信中我曾告訴兄長自己被委派至熱河大興土木,熱河這個地方果然是一處靈秀之地,現在已經時值盛夏,但是此地依舊涼爽如春,氣候宜人。隻是最近幾日的天氣有些奇怪,每每傍晚時分總是陰風驟起,黃沙漫天,我們部隊駐紮在一個山坳之中,那黃沙起伏之時竟然伸手不見五指。不過這倒還在其次,我最近遇見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那就是糧草恐難以接濟。
這件事是幾天前開始發生的,今年北方大旱,旱災以黃河以北最為嚴重,許多饑寒交迫的難民便開始向京城聚攏,而我所在這裏距離官道隻有十餘裏之遙,最近幾日總是有難民偷偷潛入營中偷盜糧食。
起初我的副將抓到幾個進營搶糧的難民,副將將幾個人帶入營中,我見他們都是一些婦女孩子,還有幾個老人,各個麵黃肌瘦,身體羸弱,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便放將他們所偷盜的糧食施舍給她們,讓她們去了。而且當即吩咐下去,如果今後再抓到搶糧之人隻要不是惡人便放他們回去。
本以為這事情到此便已經結束了,誰知後來的幾天前來營中偷盜糧食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副將對我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那饑民何止千萬,而營中的糧草也是勉強維濟,這盜糧的勢頭如果想要遏製的話隻能殺一儆百。
我當即阻止,誰不是父母所生,但凡有點辦法也不會走上偷盜這條道路。後來我叫來了糧草官,向他詳細打聽了營中糧草。
糧草官告知我我營中一共有兵士六百人,這兩草足夠維持三個月隻用。我掐指算來,朝廷每兩個月會派人送一次糧草,於是便吩咐糧草官將糧食留出兩月隻用,剩下的從明日開始開放粥場,與其讓他們偷盜,倒不如如此。雖然副將有些顧慮,但他也是個宅心仁厚之人,於是這件事便按照我交待的承辦了下去。
粥場開放,果然討粥之人絡繹不絕,每天都有上千人之多。這些人以女人孩子和老人居多,他們大多來自熱河以南受災嚴重之地。我在軍務閑暇之餘也常去粥場。難民知我是營中主將紛紛下跪,我卻不知如何是好。
這事情維持十數天,糧草官便匆匆找到了我,與我私下悄悄說,這幾日災民越來越多,粥場每日給災民的糧食可供軍隊用上兩三日,這十數日那多餘一個月的糧食已經被用光了。
雖然有些詫異,但是我想這也必是事情。我讓他先退下招來副將將臨行前父親所贈的資財全部拿出來,讓他明日到城中去買一些糧食度日。我實在見不得那些饑民饑寒交迫的摸樣。
副將當下有些遲疑,過了一會他便召集幾個下等軍官說明情由,幾個人亦是將囊中錢物傾囊而出。準備第二日前往縣城購買一些糧食。
可是第二日發生的事情卻是我們始料不及的,副將帶領兵士到縣城之中購置糧食,一直到傍晚時分亦未歸來,我有些擔心便吩咐幾個人前去接應,誰知幾個時辰之後不但副將沒有回來,便是那被我派出去接應的人也是音信全無。
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得親率幾個隨從與我前去接應,誰知剛剛離開營地數裏忽然狂風大作,陰風怒吼。漫天的黃沙大有遮蔽日月之勢,我們在這山穀之中尋一個小山坳中避風。
這狂風足足刮了半個時辰方才消去,此時我們都已經被吹成了沙人一般,忽然一個兵士指著峽穀大喊道:“將軍,您快看那邊!”
我連忙循著兵士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在那峽穀中央散亂這幾批馬幾架車,車上和附近的地麵上還有一些散落的糧食。我暗叫不好,一定是剛剛我派人置辦糧草半路遭劫。
於是我立刻趕回營中,隻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副將以及我派出去的幾個人都已經安然無恙的返回到了大營之中,而且他們也買回來了糧食。可是那峽穀中的糧草車究竟是何人的呢?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副將告訴了我另外一件事。諸人散去之後副將在我耳邊悄悄的說,他們進城購糧,誰知那些商人全部艙門緊閉,即便是有糧者也是囤積居奇,盼著糧荒日盛好賺個好價錢。最後他們從一家糧號花了平日五倍的價錢買到了這數車糧草。
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副將從小二的口中打聽到那家糧號的老板正是我營中的糧草官大人。我聽聞之後立刻火從中來,就在我準備將那糧草官拿來拷問之時,副將告訴我那糧草官是這縣城之主的女婿。
雖然副將再三勸阻我,但是我實在無法遏製心中的怒火,於是命人將其拿來嚴加詢問。可是他卻拒不承認,無奈之下我隻能將其暫時關押在營中,命副將第二日去徹查清楚。
誰知怪事卻在第二天早晨發生了。
正在我和白如意被這手劄上離奇的內容吸引的時候,忽然我的手機不失時機的震動了起來,我和白如意都很詫異,這麼晚了究竟是誰會打來電話呢?我疑惑的伸出手去接電話,上麵竟然顯示著孫浩的號碼,我長出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孫浩!”我接通電話說道。
“恩!”孫浩的聲音有些嘶啞,應該還在為今天的事情難過吧!
“你怎麼樣?伯父的屍體……”我吞吞吐吐的說道。
“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孫浩的語氣中充滿了悲傷,“你家丫頭現在睡覺了嗎?”
我扭過頭看看白如意,“沒呢,還沒睡!怎麼了?”
“我想讓你出來陪我喝一杯!”我看了看外麵,雨雖然小了很多但是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