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靜隨意點點頭。
據他所知,人類基因工程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會對大腦進行防護加密,普通的腦進化者沒有任何可能突破這層防護。袁有凡能做到一次性控製四名研究員,卻突破不了徐榮的大腦防護,隻能是徐榮的大腦防護比研究員的嚴密更多。
但是看林曉靜的意思,似乎這種可能性也不大。
“其實我更傾向於第二個可能,隻是這種可能,有點危言聳聽。”林曉靜潤了潤嗓子,說道,“袁有凡是故意繞過了徐榮,目的就是讓我們在這裏浪費時間,懷疑來懷疑去,找不到真正的原因。”
林曉靜話一畢,徐榮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的直覺是準確的,昨天他的清醒果然是袁有凡有意為之。
袁生濤卻有另外的想法:“這樣也能說得通,可是如果是袁有凡所為,那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別告訴我是‘人工智能想統治人類,先拿張一帆開刀’這種填不完的腦洞。”
林曉靜嗤笑出聲:“開什麼玩笑,如果是這種目的,直接操控了白子楊就能不知不覺地幹掉一大批人類,何必對張一帆下手。”
“那麼袁有凡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是袁生濤偏向袁有凡,而是他始終找不到袁有凡這麼做的理由。不是徐榮,因為徐榮沒有動機,可袁有凡同樣沒有動機,不能因為他是人工智能,就毫無理由地懷疑。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為我族類,其心未善。
尤其是人類這種善變的生物,可能還沒人工智能來得可靠。
“我也很好奇,袁有凡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林曉靜把玩著手中的水杯,好奇地自語著,“如你所言,它將張一帆看作生父,不惜在我麵前暴露操控人心的能力也要留在你們身邊,是沒什麼可能傷害張一帆。”
“可是……”林曉靜舔了舔牙關,玩味道,“它如果是為了保護張一帆呢?”
保護?
袁生濤有點懵。
“我們做一個假設。”林曉靜將水杯放到茶幾上,褐色瞳光閃爍不止,“假如,張一帆做了噩夢,袁有凡想將他從噩夢裏拉出來,可是張一帆醒不來,不僅醒不來,還沉溺在噩夢裏痛苦萬分。”
“如果換成我,我就會強行命令張一帆的大腦立即清醒過來嗎,這對於腦進化者不是難事。”
“可是袁有凡不同,我暫時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做到操控人心的。但是,很可能是他強行喚醒張一帆的時候,導致張一帆將現實與夢境混淆,於是產生了夢遊——”
“一帆最近確實時常做噩夢。”袁生濤打斷了林曉靜的話,他皺著眉頭說,“但是,什麼噩夢會讓一帆做出去廚房拿刀這種事情?”
廚房,刀——這兩個關鍵詞加在一起,多半人會想到做飯、饑餓,可一旦加上半夜、夢遊,夢遊者還在做噩夢,那麼其產生的效力就很恐怖了。
夢遊者殺人的案件雖然稀少,但是並不是沒有,在光網上隨便搜搜,不同年代的案例也能羅列出一串。
除了殺人,還有一個可能。
袁生濤手心冒了汗,他臉色蒼白了不少。
“我去看看一帆睡得怎麼樣。”
他不敢去想這種可能,盡管它比起殺人來,更能符合昨晚的情況——袁有凡一聲大喊,驚醒了他和白子楊,而當他衝進廚房的時候,他的一帆正將菜刀橫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