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偶像劇,有鏡頭拉近拍特寫的話,蒔音覺得自己一定把一個花癡的肢體語言表現的特別好。
好在下一秒,廣播裏就傳來提示聲,打斷了她漫無邊際的聯想。
老師把試卷發下來,嘩啦啦的紙張折疊聲中,蒔音先去看了作文主題:
那些擦不掉的人生過往。
其實有很長一段材料導讀。
但概括起來約莫就是這個意思。
這題目說好寫不好寫,說難寫也不難寫。
放在平時,語文小公主蒔音馬上就能在腦子裏構架出一個完美的框架。
然而今天有點特殊。
讀完作文材料,語文小公主腦子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
咦,後麵那個人好像沒有帶橡皮啊,那他選擇題塗完了想改怎麼辦,他用什麼擦呢?
——他不擦。
不僅語文考試不擦,下午選擇題超級多的理綜考試也不擦。
這位同學就像來去如風的高人,每場考試都最晚來最早走,自動2B鉛筆外加水筆,是他唯二的考試工具,仿佛料定了自己不需要擦除任何“人生過往”。
並且晚上的數學考試,這位高人依然是踩著鈴聲降臨的。
手裏還是隻有兩支筆。橡皮、尺子一概沒有,就這樣邁著那雙大長腿,懶洋洋地走進來。
而這一次,蒔音也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非常英俊的一個男生。
臉型輪廓硬朗,鼻梁高挺,眼窩深邃,就連微微抿起的唇角都帶幾分帥氣的侵略性。
“從漫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比電影明星還要帥”
“完全可以靠臉吃飯了”
......
——哪怕眼光高如蒔音,也毫不吝嗇地願意用這些句子去形容這位素不相識的少年。
難怪上午考完試,突然就有一堆女孩子簇擁著往這邊湧過來,還磨磨蹭蹭地站在門口不肯走。
蒔音還以為是想找她對答案的。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的目標壓根就不是她呀。
女生還在亂七八糟想著,監考老師已經把數學試卷給發下來了。
這次的考試安排有點奇怪,以往都是排在下午的數學這次居然壓軸出場,讓大家腦子裏都多了無數不好的聯想。
果然,數學很難。
連蒔音都覺得很難的題,對於一般人來說,就是超級難。
反正鈴聲打響不到二十分鍾,大半個考場都在抓耳撓腮地湊數字了。
更何況他們學校安排考場,都是按照成績來的。
蒔音在的是第一考場,換句話也就是說,這個考場裏的學生,都是上學期期末考成績最好的那一批。
蒔音是年級第十六名。
她記得當時她看排名的時候,在她後麵的那個名字是:王虎。
......唔,人和名字,似乎不是太搭。
數學試卷是真的很難,蒔音還在填空題最後一題上糾結,看了一眼手表,發現時間就已經隻剩下四十分鍾了。
她歎口氣,幹脆放棄這道難題,把簡單大題的分數先拿到手再說。
結果她還沒翻頁呢,身後突然傳來清脆的一聲——水筆被.幹脆地合上了筆蓋。
然後背脊靠著的桌子微微一搖,椅子在地上“次啦”劃過,桌麵上就多了一大團陰影。
把直直照在試卷上的燈光遮出一個腦袋的輪廓。
王虎站起來了。
他好像是要去交卷的樣子。
過道很窄,男生路過蒔音時,校服下擺的拉鏈剛好劃過蒔音的胳膊,手裏提著的數學卷子也剛好擦過蒔音的耳朵。
同樣的位置,再一次在耳根摩擦出淡淡的灼熱感。
蒔音沒忍住,偏了偏頭,剛好就看見那張被他寫的滿滿當當的數學卷子。
嗯,滿滿當當。
填空題最後一題居然也解出來了,看上去還是一個絕對蒙不出來的答案:
根號十七或負二分之十九。
好像真的是他自己算出來的呦。
這個人這麼厲害的麼。
不到一個小時,寫完了整張卷子。
不僅僅是蒔音,整個考場的學生都被這位王虎同學吸引了目光,投向講台的視線裏都帶幾分驚異。
開開開玩笑的吧?
他們都還沒寫到計算題呢!
講台上,監考老師並不肯收卷子,表情嚴肅,
“你再回去檢查檢查,這堂考試不允許提前交卷。”
“老師,我等會兒還有事,現在必須得走了。”
“那也不行,提前交卷要扣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