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傷害自己,我就會永遠討厭你。”

哐當一聲,美工刀從他手中掉落,柏木頹然地坐倒在地,那股瘋狂的勁兒卸去了不少。

我走到他麵前,慢慢蹲下。我倒是清楚他不會傷害我,因為被我蘇到的人,隻會傷害自己。就算是黑化……

柏木嚇得像隻小兔子,期待又害怕地望著我。

“柏木,永遠不要糟蹋自己身體,還有,我現在認識你了。”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兩行清淚順著少年的臉蛋滑下,這雙金色眼睛像是春雨後的太陽,迸發出絢爛的光彩。

“無雙,你最好了,你最好了……”

“已經很晚了,你帶著自己的東西回家吧。”

“那你,抱抱我吧……”

發出被遺棄幼犬一樣的嗚咽聲,柏木壓下聲音,向我伸出雙手。

一個擁抱就足夠了嗎?這樣就足以得到安慰了嗎?我是這樣重要的存在嗎?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這樣對誰情緒強烈過。

我不明白,卻沒有阻止他的行為。

一聲悶響,被打暈的柏木向著一旁倒去,我抬頭望向鬼魅一樣出現的人。

“和你撒撒嬌就能得到抱抱了?意外的淳樸麼,小冰山。”

伊澤悄無聲息地就出現在了客廳裏,他完全不像剛剛才來的樣子,我現在要是還覺得伊澤是個普通人那才有鬼了。

“那也給我一個擁抱吧~”

看不出真心假意的伊澤伸出手索要抱抱,絲毫沒覺得私闖民宅有哪裏不對。

我看了眼地上暈倒的人,又看了看伊澤,警惕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

“騙人。”

“好吧,其實我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從校門跟著你到家了。你被跟蹤,你被示愛,我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果然不是什麼普通人,難怪桀調查那麼久,慶幸自己之前沒有頭腦發熱地去與他深交。

我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跟著我。”

聽到我的問題,伊澤故作煩惱地用手指抵著下巴,唇角的弧度拉大,眼神蒙上暗色。

“為什麼呢~”

大概是得到了答案,伊澤跨過地上的柏木,一把勾起我的下巴,凝視著我的雙眼。

“因為,我愛你啊。”

我怔然地與他對視,發現他的表情雖然輕浮,可眼神是認真的,他的眼裏,就隻有一個我,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能入眼。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明明同校那麼久了,以前一直都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怎麼現在忽然就說愛我。

我以為伊澤對我沒興趣的!

“你在質疑我?”

“你身邊不缺人,你也,從沒對我表現出特別的情感。”

伊澤勾住我下巴的手指鬆開,轉而摩挲著我的臉頰。他歎息一聲,委屈地表示。

“小雙雙,要忍耐對你的愛意,實在是太辛苦了。圍繞在你身邊的蛆蟲太多,我不想變成那樣無趣的存在。”

你把被我蘇到的人比作蛆蟲,那我是什麼?你給我道歉!

“我啊,也想讓你注意到自己。我的身邊雖然總是換著女人,但隻有你,是不一樣的。”

搞老半天,原來你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縱?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別的姑娘都是渣渣,我才是白月光這種話了。

桀還真的說對了,伊澤是在假裝對我沒有興趣。

“所以,伊澤學長,你對我?”

“小雙雙,成為我的人吧,永遠。”

語調低啞了下去,他的雙手撫摸上我的脖子,冰冷的氣息將我環繞,猶如一堵漸漸逼近的冰牆。

我感覺不到伊澤的心跳與體溫,就連粗重的呼吸,都像是他惡意噴出來擾亂我心神的假象。

很奇怪,我在聽到他的告白以後,曾經心裏對他的期待卻像爆破的樓層一樣,崩塌了。

我以為他不會被我蘇到,結果他早就喜歡我了。

難以名狀的情緒將我困住,原本對伊澤的期待消失了。

“嘭——”客廳的大門被踹開,數十道風刃劈向伊澤。

再一眨眼,桀已經擋在我身前了,他冷厲地盯著懸浮在半空中的伊澤,麵色不善。

今天家裏,熱鬧過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