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接近清早時,林若琪的雜菜才做好,敲這時候希伯也回來了,把林若琪叫到臥室裏去。快到臥室內的一瞬間,林若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姬烈辰,他竟然又睡著了……
也是,傷得那麼重,身體肯定是容易疲倦的。也難怪希伯去了那麼久,大概是因為他又睡著了,所以才多在臥室裏守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吧。
仔細一看,發現這個之前還奄奄一息傷勢嚴重的男人,現在看上去臉色似乎好了許多,雖然眼睛是緊緊閉著,看起來像是在沉睡,可那副慵懶睡顏依舊的冷豔俊美。依舊有著一頭幽幽富有光澤的絲緞頭發,依舊有著線條優雅冷峻的輪廓,依舊有著長長的密梳一般的羽睫……
這樣的男人,光是躺著也叫人不能忽視啊。
腦海裏不禁憶起他生龍活虎時那副叫人不能稱讚的壞脾氣,高傲冰冷的表情配上居高臨下俯視她時說話的姿態,偶爾耍耍高雅貴族風舞刀又弄槍的騷包模樣……
這一刹那,隻有一個感悟——姬烈辰,你能活著回到我身邊,真好……
生了一晚上的氣就這麼自動偃旗息鼓了,心裏柔軟了下來,她總是這樣,和他呆在一起越久,就越忘記了強硬的感覺。
可是,她卻心甘情願。反正,她的溫柔隻有他才看得見。
躡手躡腳地挪到床頭,悄悄靠近他,想要離他更近一些,卻沒想到在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拽住了,並拉近一個溫暖的懷抱!
盡管受著傷,可男人的速度依舊快得驚人,動作並不凶猛,而且力道也拿捏得很柔和,所以林若琪沒有被突如其來的擁抱撞疼,隻是被男人像孝一樣粘住她抱著不撒手的反應嚇了一跳!
“等,等等……你,你不是受傷了嗎?你等等,會弄疼你的……”
“不會,隻要你不動,我就不會痛,”嘶啞的男人嗓音,誘哄般吐露,“希伯說,你在生我的氣?”
林若琪渾身僵硬,石像一般趴著不動,對方正埋頭在她的頸窩裏撒嬌般一個勁兒親吻。而她正趴在他的身上,兩隻手無處可放,生怕自己稍稍動一動,就會弄疼了他……
他昨天晚上還很狼狽看起來如將死之人的樣子,為什麼今天看起來就這麼有精神了?難道希伯給他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不會吧……
嚇,還真被她猜中了,但她隻猜中了一半兒。希伯的確是給姬烈辰擦了些“靈丹妙藥”,隻不過這些藥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玄乎。
“烈焰”自主開發了不少治療皮外傷的藥,這其中有一種叫做“ap1”的外傷藥,就是對治療刀傷擦傷以及燒傷都特別的有效。既能快速止痛,還能幫助皮膚肌肉組織快速生長,總之確實算得上是一方奇藥。
說來這個藥的配方來之不易,據說是姬老大的父親姬立行早年從“鬼醫”那裏得來,而這位鬼醫先生已經隱居多年,想要再找到他並配製更多的奇藥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沒有將這個奇藥用以大量生產,其緣故一方麵是原材料太稀有,另一方麵當然是因為用多了這種裔對皮膚產生副作用。這些事情姬烈辰自然是不會跟林若琪講的,他一個人操心也就好了,不想讓素來活潑開朗的她也跟著煩惱操心。
林若琪見他痞痞的樣子,無力歎氣,“你才剛剛好一點,不要這麼沒臉沒皮好不好?”
皺著眉扭動了一下,林若琪試圖擺脫身上正撥弄她衣襟的兩隻毛毛手,對方立刻怕她逃跑一般摟得更緊……
“老婆,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想我?”
林若琪撇了撇嘴角,違心地說道:“不想!當然不想!”
見狀,姬烈辰也不生氣,反而笑了笑牽起她的手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聞言,林若琪的鼻頭就酸了……
吸了吸鼻子,控訴道:“雞十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我一個人守著這麼大一個房間,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可你什麼都不說,你要是早一點告訴我你去幹什麼了,我能這麼提心吊膽嗎?我……”
她突然哽咽住。
呃……話說回來,要是他真告訴她自己是做什麼去了,隻怕她更會提心吊膽吧?這麼說來,到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恐怕還好一點兒吧?
這麼一想,林若琪突然就明白了姬烈辰的用心良苦了。
見她麵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尤其那張小嘴粉粉嫩嫩的誘人想要深吻,於是他想要坐起身來,可惜傷口牽扯起來的痛感還是很難受,雖然比昨晚好些了,可他還是沒有忍得住,齒牙咧嘴地痛嘶了一聲,驚得林若琪回過神來。
“你別自己亂動,還是我扶你起來吃點兒東西吧。”
姬烈辰籲了一口氣,微微點頭。
於是,林若琪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在他身後墊上一個柔軟的大抱枕,複又替他整理一下衣服,這才端起溫潤潤的淡粥喂他吃。
“不燙的,你多吃點兒。”她柔聲說道。
這樣溫柔的林若琪,就算是在蜜月期裏感情最好的時候姬烈辰也沒感受過,輕輕一句溫柔的話語,小心翼翼的舉動,輕易就把他這些天的牽掛都勾了出來。
但他什麼也沒說,一邊品嚐著她喂進嘴裏的淡粥,一邊定定地凝視著她,仿佛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見他這麼盯著自己看,林若琪自然是臉上又飛起了一抹紅霞。
“你在想什麼?”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其實,她很想吐槽說“你幹嘛盯著我看”!
驀地發覺他的臉不知不覺中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到都能感覺出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頸邊,還有他的眼睛,深邃如黑潭的一雙漂亮眼睛灼光閃爍,包含了太多太多複雜的情緒。
他忽地執起她的柔荑,輕吻她的指尖,每一根,然後逐一噬咬,仿佛那是最美味可口的飯菜……
輕咧嘴角,柔聲道,“當然是在想我的老婆。”
重新回到她的身邊,能夠這麼親近地和她耳鬢廝磨,真是太好,太好了……
霍地,他便侵襲上她的唇,想證明她此時此刻的真實存在。他猶記得瀕死的那一刻,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就萬念俱灰了,因為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她,那種恐懼感從未有過……
如果一次的生死一線,能換來她一次的溫柔以對,終是值了!
姬烈辰雙手擁著她,無奈且認命。
歎息一聲道,“老婆,怎麼辦?我覺得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呃?林若琪有點兒呆。心弦微微顫抖,情不自禁地貼近他溫熱的胸膛。
離不開你……
多麼煽情卻又多麼自然的一句話……
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可是……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想要離開她嗎?
她才不要!那他還不如直接一走了之,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呃……老天!原諒她不是真的這麼想,她隻不過是不想他離開……
悄然的,沉聲嘟囔著,“你說過,你不會逃的。”
呃!誰在說話?一定不是她!林若琪懊惱極了。
姬烈辰沉默了。
若琪啊若琪,你可知道我有多不想失去你?不是我想逃,隻是我擔心自己終有一天保護不了你,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倒不如讓你離開我。
可是,我能做到嗎?
姬烈辰捫心自問,卻無法回答……
見他悶聲不語,林若琪有些懊惱了。他這麼模棱兩可的什麼也不說,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總是這樣給她一些懸念讓她心神不寧,為他牽掛著?
她正想發脾氣,卻發現胸前的扣子被人悄悄解開了。柔白的雙肩逐漸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熾熱的唇在她細膩的肌膚上肆虐,熨燙著一遍又一遍……
“若琪,剛才我有沒有聽錯?你是說,你也不想離開我,是嗎?”姬烈辰的聲音沙啞透了。
她無聲地點了點頭,把他抱得緊緊的。
其實問與不問,都無關緊要,他隻不過是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慰籍一下自己煩悶的心。
輕輕一哂,自嘲一笑,他姬烈辰在林若琪麵前為何會不自信?這樣的感覺,大概也就隻有在她麵前才會有了吧……
是的,林若琪始終都是他姬烈辰人生中的唯一。
她是唯一一個敢打他敢罵他還敢紮了他,更是唯一一個能夠牽引他內心的女人……
她不算太漂亮,也沒有好身材,更沒有什麼氣質可言,可他就是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她……
他也曾捫心自問過自己,為什麼會愛上她,以前他說不出理由,至於現在?
或許,已經有答案了。
思及此,他靜靜地回抱住她,感受著從她身上傳來的溫熱的體溫,將下巴擱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與她緊緊依偎著。
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管它什麼複仇和真相,就這麼依賴著她的感覺,真好……
任由他抱著自己,安靜了半晌,林若琪忍不住開口,“要不,我和你一起再睡一會兒吧?這樣比較不會著涼。”
姬烈辰揚起嘴角,掀開被子讓她躺在身邊,他從身後圈住她,吻上她的發絲,彼此擁抱著彼此。
忽然,林若琪冒出一句,“辰,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他已經合上了眼。
“為什麼會……選擇我?”
驀地,他重又睜開雙眼,吻了吻她的額間,微微一笑。
真是夫妻同心啊,他才剛剛想到這個問題上,她就竟然問出口了。
萬分無奈地回答,“說了我們倆是不紮不相識,那時候我就開始懼內,再加上眼光不好,喜歡就是喜歡了,能怎麼辦呢?”
林若琪心裏一窒,眼裏湧出一些酸澀的東西。
這個答案聽起來那麼無奈,甚至還有點兒小小的調侃意味,卻聽得她那麼窩心。
什麼也不說,隻管把小腦袋埋進他的胸前,窩得更深更深了……
——我是天使的分割線——
希伯每天來給姬烈辰擦兩次“靈丹妙藥”,姬烈辰身上的傷痊愈得很快,不過隻是兩三天的功夫,痛感已經好了許多,而且,他已經能夠起床走動了。
見他好多了,林若琪的訓練也就重新開始了。
這天早上,她換上了之前姬烈辰曾經讓她穿過的那套迷彩服,英姿颯爽的出現在姬烈辰麵前。興致勃勃地說道,“老公,今天我要學槍法了!”
姬烈辰忍俊不止,“怎麼,你很期待?”
“那當然!”林若琪大大咧咧地說,“跟著全國射擊王學槍法,這是多高的榮譽啊,機會難得,我可要好好學習呢。”
姬烈辰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眨巴著,突然不做聲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站在對麵的林若琪,她正俯身彎腰檢查自己的鞋帶,長長的黑發紮成了高高的馬尾辮,絲綢般的顏色襯托得她的臉蛋如纖玉,眉色清麗,眸似剪水清瞳,眼神清亮專注,晶瑩剔透的眸子如黑珍珠一般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