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夜,喬初醒來時已經在馬車上了。身後,早已看不到昊天城的蹤影。
她揉了揉額頭,這一夜,睡得很好,沒有做惡夢。
“睡好了?”
喬初點頭笑起來,“睡好了。”
關於昊天城的一切她沒有問,她知道,答應她的他一定會做。那個生病的人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隻是,喬初心疼的想,子諾肯定沒有睡好。大概忙了一夜,他們才會離開城主府已經都這麼遠了。
“你睡一會吧。”她道。
他不語,隻是抱著她,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以後不可以讓我擔心。”
馬車一路向前,在日光下,悠悠的駛向另一個地方。
忘憂穀。
忘憂一把抱住喬初,神色淒淒艾艾:“阿初你想死我了。你怎麼能不聲不響就離我們而去。嗯?你這沒良心的。以後別這樣了。”
忘憂仍是一身紅衣,她軟下聲音,似撒嬌:“以後別這樣了,無論什麼事我們一起麵對好不好?”
喬初低頭:“對不起,忘憂,我以後不會了。”
忘憂就差一口親上去了:“真乖——”
忘憂噤了聲,隻因,夜南許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抱住喬初的手緩緩鬆開。臉上是討好的笑。
這廝慣會裝。
鳳淩和鳳肖也是一臉的喜意。
這樣就好了吧,應該是以後都會平安喜樂了吧。
這是所有人希望的。
夜南許抱起喬初,對著阿沁阿蘿吩咐:“待會把藥送過來。”
又回頭對著忘憂:“阿初有身孕了。”
也不多說,忘憂知道該怎麼辦。
這樣啊……忘憂神魂天外。須臾,“有身孕?!”
忘憂的臉笑的跟朵花似的,有身孕好,有身孕好啊。她急急忙忙奔向了廚房,先做十全大補湯,然後是阿初愛吃的甜點。然後是……
乒乒乓乓,廚房裏一片淩亂。
“公子,您要還顏草幹什麼?難道阿初身上又受傷了?”
“嗯。”淡淡的單音字,再無下文。
鳳淩也不會自討沒趣,悄悄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阿初。”
喬初笑望他:“怎麼了?”
他不說話,伸手解她的衣服。
喬初不解:“子諾?”
說話間,夜南許已經挑開了她胸前的衣服,她條件反射一般的捂住胸口,一手牽住他手腕。
“不要看……”終歸是痛。
夜南許輕聲,似安慰,又似誘惑:“阿初,我們是夫妻。我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
他目光灼灼,她無處遁形。
恐慌,排山倒海般襲來,卷著傷痛,撕扯她的肉皮。
她的手緩緩鬆開他的手腕,眸子裏滿是頹然和淒哀。
她能感覺得到他的指尖落在她的皮膚上,微涼。清涼的感覺一會兒就從胸前傳至身體遍處。她錯開頭,閉上眼,眼角似有清淚滑下,隱落於發間。
身子輕微顫抖。指尖冰涼,死死握住錦被。
夜南許俯身,青絲落在她臉頰。他吻掉她的淚,吻她的唇,唇齒交纏。
“阿初,睜開眼睛,看著我。”
喬初睜開了眼,卻始終不敢看他的眼睛。夜南許輕聲歎息,“阿初,不要亂想,無論是什麼樣子的你,都是我愛的你,不要逃避,看著我。”
她眼裏氤氳著水澤,視線顫抖望進他的眼裏。
她在他的眼裏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他握住她的手,第一次,這個男人掌心的溫度高過她的。她的手指輕顫,眼眸清亮。
她眨著眼睛,卻眨出了眼淚。他們的唇貼在一起,卻也隻是貼在一起。
沒有情欲,隻是憐惜。
喬初想,她吃了這麼多的苦,一定都是把自己的好運氣用來遇見他了。這個男人真的是上天送回來的最好的禮物。
身上的溫度慢慢回籠,她沉沉睡去。
她為他蓋上被子,守在床前。
窗外,是一片秀麗風景,江山如畫,盡落進他的眼裏。
她是他的整個天下。
…………
小白估計是好久不曾見到喬初了,於是,當喬初走到清湖旁邊的時候一隻巨大的白色身影一下子朝她撲來。夜南許在喬初身側,語氣淡淡:“小白。”
若是平時也就由著他們胡鬧了,可是現在不一樣,喬初身體弱,又懷了孩子,小白這一撲,估計會撲出什麼事來。
某老虎瞬間蔫了,小爪子在空中比劃了兩下,乖乖趴在喬初腳邊,蹭著她的新衣服。
喬初柔柔的笑起來,摸摸它的頭:“小白長大了啊……”
小白繼續蹭她的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