韞裪見她幫著把那花插在頭上笑意盈盈的道了謝,而她後話永和便知其人身份頷首道了句,“景陽就在永和後頭,韞裪往後常去姐姐可別嫌煩。”
折身去折花枝聽到她道回宮偏眸去瞧就覺手裏讓塞了個滾圓暖爐,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抬眸想道謝人已走遠,隻留下琴桓與自己麵麵相覷,半晌才見她自雙手籠著的袖子裏掏出個手爐,怯怯道“那個,奴婢不是故意的,那咱這個,要還嗎?”
無奈搖頭戳了她個不著調的丫頭一下讓她接過自己手裏的這個等著,複折了幾支便也不多留,順下頭上那朵花兒擱在帕子裏包了,一路回宮。
宋凝汐見著疏影麵帶笑意走入殿,細細盤問了一番那常在博爾濟吉特氏之事,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道“陪本主去那景陽西後走一趟吧。”言畢,化一淡妝,稍稍梳妝一番,走出宮門,不緊不慢往景陽宮西後殿走去。約莫兩盞茶後,站在宮門前,讓那侍女進去通報一聲,答應宋氏來訪。
韞裪盤腿坐在床上一副家常的裝束懨懨的看著瓶子裏插好的梅花,自打那日偷溜出去後近小半日都被拘在屋子裏出不去,本來打著去還暖爐的由頭卻也叫攔住了,瞥見琴桓端了茶水進來卻還是一副小主自求多福的表情,一頭倒在床上鬱悶的發慌。
赤腳下了床擺弄著梅花聽見外間傳來聲響忙躡手躡腳的回到床上隨手抄起一本書翻著,一副淡然模樣澄娘卻破天遭的沒理自己,張羅著拿來冬衣給自己套上,扶著自己又坐在鏡前挽發,嘴裏道“小主,外頭永壽那個宋答應來訪,奴婢瞧著怕不是那麼簡單,小主可要小心應付”這話一出韞裪隻覺兩眼放光,這下子可不是自己找茬人家都到家門口了,也難怪澄娘這次也不攔了,頷首等著人打理好踩著花盆底鞋就往外走,突卻止道“哎。澄娘,宋答應呢?”聞人回話在外頭等著不由垂眸拿了帕子裝模作樣黯然道“澄娘,冬日你的腿不好,可要小心,穩重為上。”這話一出,原本就不怎麼快的步子一下就慢了下去,連著背影看去都佝僂了不少,心裏是笑開了花麵上幽幽歎了口氣便領著琴桓往座上去。
宋凝汐在門外等了許久,才見一侍女來開門,倒也不惱,並未言語跟了上去,見著人後福身行,“妾身參見常在,常在吉祥。”?嘴角帶著許些笑意,靜候回音。
身旁的案上擺放著剛自內屋拿過來的梅花,韞裪正撚了一瓣把玩著就瞥見宋氏入內,想著澄娘刻意放慢腳步的這段路程也算夠她受凍了便抬頭笑著道“答應起來罷,天寒地凍難為答應不去禦花園練琴到跑我這景陽來。”韞裪自入宮就不喜歡身邊那麼多人圍著伺候,因而現下除了門邊候著的澄娘身側的琴桓便是她宋氏主仆了。漢語有句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韞裪便也以禮待了,可有俗語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瞧著她宋氏可不單單是過來看望那麼簡單,那麼語言自然不必客氣了去“可是手廢了練不成琴,過來對那時不識好人心的言語道歉來了?”
宋凝汐冷笑一下,抬眸打量著屋內擺設,言語不帶一絲感情“喲,常在這是說的甚麼話,難不成是望妾身手廢了練不成琴?”
直視著其眼眸,一向帶著淡笑的臉龐此時卻是笑得妖豔“若是如此怕是不能了常在心願了,妾身的手好得很,最近正為年宴做準備呢!倒是常在該多為自己想想吧,妾身的手用不著常在操心呢。”
她話一出韞裪不由得心尖一緊隨即平複,當真稀奇,那日笨嘴拙舌的答應宋氏今個兒怎的伶牙俐齒起來了,背後有人撐腰?嗬,我道呢怎麼好端端跑我這景陽宮來了,感情是逞威風呢!一甩帕麵上便帶了三分笑意來“答應可是誤會本小主了,就答應著胡蘿卜似得幾根指頭任誰瞧著也都替你擔憂啊”讓人把屋中央燃著的黑炭爐子移到宋氏身邊才續。和答應聊著也未讓入座,現下想著答應一路風塵仆仆的想必侵染了不少風寒,就著爐子暖暖罷。一仰臉掩鼻琴桓拿了扇子就過去扇著,那黑炭的煙塵霎時升騰了起來這才叫人住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