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哪裏敢得罪這正在風頭的七皇子,這隗運是都水司如今溫榮熙身邊的人,世人皆知溫榮熙又當了七皇子這麼多年的伴讀兩人情同兄弟,看來應該是沒錯了。
工部侍郎連忙賠笑,讓人去帶了隗運過來。
這隗運本來答應章相爺就是為了好處,可到了京中卻隻是一個閑職也沒安排重要的事宜他這心裏沒譜,一聽說七皇子來了還討要他給自己建府邸,頓時以為機會來了,是章相爺終於肯給他謀好處,歡天喜地的過來了。
周惜琰順利將人給帶走了,隻是周惜琰帶走人之後直接就帶去了她外祖父沈老的府裏,若非還有要事在身,再次見到外祖父周惜琰差點沒忍住情緒外露,好在忍不住了,故意將隗運這人說得多討她歡心,但是又帶不回宮,隻能先暫時留在他這裏。
沈老一直心疼這個外孫女當年為了救長子,不得不將對方的身份隱瞞了下來,反而不得已當了十六年的皇子,尤其是對方如今年紀到了,卻根本無法恢複女兒身,沈老心疼又愧疚,對於周惜琰的話自然都同意了。
周惜琰安排妥當隗運就回了宮,而這一切都帶著那兩個小太監讓他們無法去稟告,所以等周惜琰回了宮,而那邊溫榮熙才從軍營趕回來,可趕到宮門口時,宮門已經關了,而人如今在沈老府裏,他為了一個剛入職沒有任何任務的去重新討要,怕是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隻能咬著牙想著等明日宮門一開他就立刻向七皇子將人討要回來。
可周惜琰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了。
周惜琰從進了宮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針尖上,直到來到她母妃的承福宮,一路走過來,望著這熟悉的一切,恍若隔世。她一步步朝前走,承福宮的宮人都沒攔著她,滿臉都是喜悅的行禮去稟告沈貴妃,也就是周惜琰的母妃,大周朝的貴妃娘娘。
周惜琰深吸一口氣克製住情緒的起伏,她已經很久沒見到自己的母妃了,從兩年前出事被關進大牢,她就再也沒見過母妃。
後來在獄中她才聽說,她母妃在她出事的時候去求父皇,可那個身居高位的男人從那時開始暴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他一直表現的歡喜他的母妃對她寵愛有加,可這一切不過是在想辦法瓦解沈家在朝中的勢力,她與母妃不過是對方安撫沈家的籌碼。
借著這個大錯,或者才當時事發的四年前也就是她重生歸來的這個時候,知曉了她是女子之後,從章相爺開始出手,他們一起合謀毀了沈家。
周惜琰後來在獄中不知宮中發生了什麼,她隻知道自己的母妃“病故”。
可出事之前母妃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病故?
除非……是被害死了。
所以此刻再次踏進這裏,周惜琰恍惚地跟著嬤嬤踏進了內殿,瞧著剛剛沐浴完容貌傾城貴氣美.豔的女子,周惜琰死死摳著攏在袖中的手指,直到掌心黏膩一片,她才克製住,耷拉著頭垂著眼沒讓人瞧清楚她眼底的神情。
沈貴妃歪在軟榻上,周身幾個嬤嬤服侍著擦拭頭發,美目瞥了她一眼,以為她還在跟自己賭氣也沒開口,等一切妥了,才揮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了。
沈貴妃這才坐直了身體,保.養得宜的麵容嬌嫩白皙,紅唇微啟,歎息一聲:“阿惜,還在怪母妃?”
周惜琰垂著眼突然轉過身,沈貴妃一愣,眼底閃過黯然,這孩子從記事開始自己告知了她真相這性子越養越孤僻,原本想著有了伴讀陪著性子會好一些,可未曾想,她竟是會看上那溫家的二公子。
可她的身份怎麼能輕易暴露?
沈貴妃原以為周惜琰還氣自己阻止她要離開回自己的宮,可未曾想對方轉身走到殿門口喚了她陪嫁的嬤嬤守著,之後竟是將殿門關了。
沈貴妃奇怪看過去:“阿惜?”可之後就看著從回來就奇奇怪怪的周惜琰一步步朝她走來,她眸仁放軟了,“怎麼,是溫家那小子拒絕你了?出去看新府邸之前不還高興?終於不用聽母妃在你耳邊念叨了,是不是輕鬆不少?”
可沈貴妃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走到她麵前的周惜琰突然抬起頭,她這才發現這孩子早已淚流滿麵。
“你……”沈貴妃徹底愣住了,心疼不已,“這、這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可還未等她說完,周惜琰突然跪了下來,上前抱住了她的腰肢,將頭緊貼在了她的胸口,哽咽出聲:“母妃……孩兒好想您。”
兩年了,從知曉母妃出事的時候她就陷入了痛苦的自責,尤其是知道自己犯下的那些錯,她日日無法能心安,如今見到了,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