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對此也表示十分疑惑,“這個問題,恐怕要去問本人。”

裴姝冷笑:“問什麼本人,喜新厭舊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直接殺上門去,先收了關三娘那惡鬼,再狠狠教訓負心漢!”

公孫策:“……”

包拯聞言,輕咳一聲:,“裴姝,不可任性。”

展昭早已習慣裴姝那粗暴直接的解決方法,坐在旁邊把玩著自己放在桌麵上的劍柄,沒搭腔。

此時,包拯看了看天色,天色已經完全入黑,便十分善解人意地跟裴姝說道:“月黑風高夜,最適合去捉鬼了,要我安排幾個人給你差遣嗎?”

展昭聞言,彎腰拍了拍衣服下擺不存在的灰塵,隨即站了起來跟包大人抱拳說道:“大人,就由屬下陪著裴姑娘吧。”

裴姝歪頭,那雙閃著笑意的大眼睛瞅著展昭,說道:“展護衛忽然這麼對我這麼好,令人好不習慣呢。”

展昭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語氣:“我隻是怕你在外麵惹是生非,隻管捉鬼,不管後續,丟下一堆爛攤子給開封府,公孫每次寫結案陳詞也是很不容易的,”

裴姝聞言,十分氣憤,顧著腮幫瞪向展護衛。

躺著也中槍的公孫策抬手掐了掐眉心,隻想包大人快點把這兩個動不動就互懟的冤家請出去,忽然裴姝戴在身上的追蹤器震了一下。

裴姝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展昭,然後低頭將追蹤器打開,一看,忍不住“咦”了一聲。

包拯問道:“怎麼了?”

“小黑在彥家好像有什麼驚人的發現呢。”裴姝一邊說一邊捏了個手訣,一幅畫麵就出現在前方的牆壁上。

出現在畫麵中的有兩個女人,一個是鹿雲,而另一個是頂著彥芝芝相貌的女人。

包拯等人見狀,臉上神情既凝重又驚訝。

隻見畫麵中鹿雲沉著臉,與對麵之人說道:“三娘,不是告訴過你,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欠嗎?你為何出爾反爾,又跑回開封?你還嫌自己害死的人不夠多嗎?”

一身的白色衣服,長發披在身後,長長的裙擺拖拽在身後,縱然鬼魅附身,依然無損那副皮囊的美麗。關三娘聽到鹿雲的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我害死了這麼多人,難道是我的錯嗎?鹿雲,彥家的義女,你可別忘了,這些人的死,也是與你有關的。”

“都是你心術不正才惹出一堆事端,與我有什麼關係?最可恨的,是你這喪心病狂的惡鬼,想跟芝芝互換身體不成 ,便在芝芝死後剝了她的發膚。她生前對你一片真心,你卻在她死後做出這等天理不容之事,你——”

鹿雲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關三娘的手突然朝她伸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關三娘的眼珠發紅,身後頭發無風自動,聲音帶著冷冷的殺意:“你繼續說,鹿雲,別忘了這個主意是誰出的!”

鹿雲看著已經發瘋的女鬼,卻並不害怕,她甚至還露出一個微笑,語氣十分淡定,“是我出的又怎麼樣?別忘了那妖道是你自己找的,彥芝芝屍首的皮是你動手剝的,事成之後,甚至那妖道也是你親手殺的。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過就是告訴你有妖道會換魂這件事情而已,誰知你這無知蠢貨竟然真去找人害我義姐。”

關三娘雙目通紅,掐在鹿雲脖子上的五指驀然收緊,那長長的指甲甚至嵌入了鹿雲脖子的肌膚,殷紅的鮮血從她的手背畫劃過。

那些血,好像是什麼燙手的東西似的,關三娘忽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得了自由的鹿雲咳嗽了兩聲,然後走到關三娘麵前,她像是會變臉術一般,換上了一副十分溫柔的麵孔。

“三娘,此事已經驚動了開封府,驅魔龍族的傳人裴姝也介入了此事,我若是你,這時候便不會再留戀什麼王生。王越是王越,上天入地,僅此一個。他死了,任何人也取代不了他。那王生,不過是個長得像王越的窩囊廢而已。你聽我的話,及早回頭,趕緊遠走高飛吧。”

關三娘聽到鹿雲的話,一反剛才的狠厲,她像是個迷路的孩子,神情痛苦地說道:“我不想走。鹿雲,我這一生,從來沒有得到過什麼東西。我從小喜歡王越,可王越不喜歡我,他的目光隻為彥芝芝而停留。我以為我頂著彥芝芝的這副皮囊去見王越,他會因此多看我一眼,可他沒有。在他心中,隻有彥芝芝,其他任何人,即使長得與彥芝芝一模一樣,都不行。他死後,我聽你的話,離開了開封,我本已打算永遠不再回來開封,可是在江南,我遇見了王生。”

“他是像王越,可他更溫柔更善良,他令我感受到被珍惜被嗬護被捧在手掌心上,許多我從前不曾擁有的東西他都給了我,我不想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