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手中的驅魔棒晃了晃,說道:“鹿雲是彥芝芝屍首剝皮案的主謀之一,要是讓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傷了她,包大人會找我算賬的哦。”
雖然這一切聽起來十分戲劇,又十分荒誕。
如果她是關三娘,被個小婢女耍得團團轉還動手殺了自己曾經仰慕之人,她肯定要讓鹿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她畢竟不是關三娘,她也不能讓關三娘砸了驅魔龍族的招牌。
鹿雲被裴姝和展昭擋在身後,她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話,想要衝上前去,卻被展昭攔住了。
鹿雲的狀態已經將近瘋癲,“她說什麼?她對王越痛下殺手?王越難道不是為了彥芝芝殉情的嗎?!”
展昭攔著她,用十分冷靜的聲調說道:“大概不是,按方才關三娘所言,王越並不是自盡,而是被她所殺。”
鹿雲聞言,像是所有的精神氣都瞬間被抽光了一般,整個人癱軟在地。
她手段用盡,到最後,竟然連心愛之人,都是被她的計謀害死的?
關三娘對著裴姝怒目橫向,卻無可奈何,忽然,她虛進了一招,轉身拔腿就想開溜。
才飛身出去,裴姝已經堵在了門前,少女臉上笑意盈盈,跟關三娘說道:“此事已經水落石出,若是再有什麼問題,也該到包大人的公堂上解決。關三娘,跟我走。”
關三娘聞言,怔怔地看向裴姝。
這麼多年,她雙手早已沾滿了血腥。不論是活路還是死路,似乎都由不得她選擇。她不想在地獄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想在地獄當苦役。
關三娘後退了兩步,連連搖頭。
“三娘!”
這時,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回頭,有些恍惚地看向那個男人:“生哥?”
竟然是王生來找她。
她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原來她和鹿雲的動靜太大,加上又有裴姝和開封府的人在,整個彥府都被驚動了。
彥家的父母甚至都出來了,他們看到了關三娘,彥母那雙眼中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芝芝!”
彥父連忙拉住妻子,“夫人,那不是芝芝,我們的芝芝已經死了,那不過是偷了芝芝皮囊的惡鬼!”
關三娘:“……”
她回頭,看向王生。
王生目光殷切地看向她,“三娘,回頭吧。”
關三娘連連搖頭,眼睛流出血淚,“回不了頭,我永遠都回不了頭了。”
她說著,猝不及防地朝王生撲了過去。
王生見狀,大吃一驚,反射性將身旁的柳雲清拉過去擋在身前。
柳元清驚呼:“生哥?!”
裴姝眉頭一皺,掐了個手訣,隻見柳雲清和王生同時倒在了地上。同時,她的一道符咒打在了關三娘身上,“定身咒!”
可惜定身咒晚了一步,關三娘已經撲向王生,隻見她那隻成爪狀的手,已經伸進了王生的身體裏。
王生瞪大了雙眼,嘴角溢出鮮血:“三、三娘?”
已經被定身的關三娘望著王生,又笑又哭,“其實,我隻是……想幫你解連心咒而已。”
可惜,他卻以為她要害他,還拉了柳雲清來墊背。
遇人不淑,她怎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
這個男人,又如何能跟隻對彥芝芝一心一意的王越相比?
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事情,都是源於一念之差。
在彥府的那一夜,裴姝將關三娘拿下,事後在包大人的審訊下,事情終於水落石出。
原來王越不是自盡,而是關三娘剝了彥芝芝的發膚之後,親自去殺了他。上吊是真的,但並不是自盡,而且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