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三娘被移交給了冥府,未來很漫長的歲月裏,或許她都會過得很艱難。

裴姝心中一直有疑問,於是在關三娘被鬼差大哥帶走前問了句,“你為什麼會選擇這些都有妻室的男人下手呢?老弱病殘的對你來說,難度不是要少得多嗎?”

關三娘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不過是想天下男子,還有沒有男人像王越那樣一生隻鍾情於一人的。”

可惜沒有,包括王生在內。

裴姝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樣,她覺得荒謬之餘,又覺得關三娘有些可悲。

但其實在整件事情當中,導火線應該是那個不知名的道人。可不管是關三娘還是鹿雲,對那位道人的了解都知之甚少,隻知他十分年輕,自稱不傷居士。

不傷居士帶著關三娘的屍體走了,天大地大,他們會去哪兒呢?

鹿雲自作孽不可活,在真相暴露之後,就瘋了,事後如何處理,裴姝並不想過問。

她是驅魔師,負責的是捉鬼,至於誰的過錯該要如何贖罪,妖言惑眾的不傷居士要怎麼緝拿歸案這些事情,一概不在她考慮的範圍內。

但裴姝對柳雲清和那位劉府的夫人都挺關心的,畢竟,年紀輕輕的沒了丈夫,丈夫再不是個東西,這都是一個以夫為天的時代,裴姝關心她們過得好不好。

劉夫人回了娘家,後麵會如何,沒跟裴姝說,裴姝也不好過問。

但是柳雲清,自從王生去世後,時不時到裴姝的宅子跟她來往。聽說王生下葬的那天,葬禮上無端端來了個瘋道人來搗亂。

在裴姝的院子中,柳雲清摸著蜷縮在旁邊的小黑貓,跟裴姝說道:“那道人衣衫襤褸,我看著十分不舒服。可惡的是,那道人哈哈大笑,隨後在地上吐了幾口痰,還與我說,要是我願意跪下將他吐出來的痰舔幹淨,他就有辦法令生哥死而複活。”

正在用心畫符的裴姝一聽柳雲清地話,符也不畫了,將筆和朱砂放下,十分氣憤,“什麼妖道這麼無恥,你拿掃把將他掃地出門了嗎?”

柳雲清看著裴姝那義憤填膺的模樣,低頭笑了笑,“沒有,我不會那樣做。”

裴姝:“要是我在就好了,不管什麼妖道,隻要我驅魔棒在手,保管把他打得求爺爺告奶奶。”

柳雲清隻是笑,過了一會兒,又跟裴姝說:“小裴師父。”

裴姝看向她。

柳雲清:“我要走了。”

裴姝:“走?走去哪兒啊?”

“在我嫁給生哥之前,我曾有一個青梅竹馬,他後來從軍了。如今他回來了,問我是否願意跟他走。我想,到處走走也很不錯,所以就答應他了。”

後來柳雲清離開的時候,裴姝和展昭一起送她出城門,裴姝這才發現,柳雲清帶著王生所有的家產跟青梅竹馬雙宿雙棲了。

城門外,馬車迎著旭日升起的方向跑去。在馬車之上,那是一對放下過去迎接新生活的男女。

裴姝看著那遠去的馬車,很是感慨。

展昭以為她少女在感歎聚散離合,不由得溫聲安慰:“人與人之間,聚散有時,隻要好好保重,總有再次相見之日。”

誰知裴姝聽了,卻十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並不是為柳姐姐的離開而難過,我不過是在想,柳姐姐拿的起放得下,被王生辜負錯待也不自怨自艾,轉身就帶著他的全部家產改嫁,瀟灑不糾結,真是吾輩女子的典範。”

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