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郊外的一片花田中,平日裏生機勃勃,可今日一片死氣沉沉。
裴姝與展昭一同到了郊外,原本姹紫嫣紅的花海七零八落,枝葉沒精打采,宛若被狂風驟雨施虐過,仵作和蘇城縣衙的捕快正在檢查蘭心的屍體。
他們看到展昭與裴姝一同前來,往旁邊讓了讓。
“見過展護衛,裴姑娘。”
展昭朝他們擺了擺手,“諸位不必多禮,此地到底發生了何事?”
其中一個捕頭朝展昭抱拳,說道:“今日大早,附近的百姓便到了縣衙,說昨日還好好的花海,一夜之間盡數枯萎,十分離奇。知縣大人派了我等來看到底發生何事,誰知卻在花海的一角,發現了蘭心的屍體。”
“如今百姓都說,蘭心是冤死的,怨氣衝天,想找人索命,吸光了鮮花的生氣才會如此。”
展昭劍眉微皺,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郊外地方,雖有大片花海,周圍並無多少人煙,隻有去農作之人會路過此地。他走進花田裏,彎腰,食指和中指並做刀,切了兩支枯萎的幹花遞給旁邊的少女。
裴姝抬眼看向他。
一聲藍袍的男子站在花海之中,雖然百花凋謝,卻有種別樣的美感。
展昭拿著幹花的手並未收回去,與裴姝說道:“百花枯萎,都說是冤魂索命,才將鮮花的生氣吸光,敢問裴姑娘高見?”
裴姝接過展昭給她的兩支幹花,她一隻手碰了碰那已經全無水分的花瓣,說道:“如果真是冤魂索命,便不會隻是花敗這麼簡單。”
裴姝探頭,看向那具已經用白布遮起來的屍體。
展昭頓時會意,問仵作:“蘭心姑娘的死因是什麼?”
仵作上前兩步,徐聲說道:“蘭心姑娘的屍體上並無明顯傷痕,也無被人侵犯的跡象,但五指指甲發黑,七孔流血,腹部腫脹,應該是中毒而亡。發現她屍體的地方,並無掙紮痕跡,並且屍體被枯枝敗花掩藏,應該是死後被人拋屍至此。”
裴姝看向仵作,問道:“是中毒而亡?”
仵作點頭。
裴姝默了默,然後說道:“把白布掀開給我看看。”
仵作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向展昭,“展大人,這——”
展昭:“裴姑娘乃驅魔龍族的傳人,與死人鬼怪打過的交道並不亞於仵作先生,先生請把白布掀開。”
仵作點頭,走到屍體前將白布掀開。
裴姝走了過去,七孔流血,確實是中毒而亡。她朝仵作要了一副手套帶上,彎腰摸了摸蘭心的脖子,然後起來。
展昭:“如何?”
裴姝將戴在手上的手套取下,她在懷裏摸出朱砂,問捕快要了點水化開。
裴姝微微一笑,取下一根樹枝輕點朱砂,隻見少女身形快速地繞了蘭心的屍體一圈,紅色的字符頓時如流水般將蘭心的屍體包圍了起來。
隻見一股黑氣便從蘭心的屍體上升騰而起,然後化作一個蘑菇的形狀。大大的傘,細長的腿,那個蘑菇桀桀怪笑。
在場眾人除了展昭之外,聽到那個怪笑聲,頓時毛骨悚然。
那朵蘑菇桀桀怪笑了兩聲,就化作煙霧,消失於空氣之中。
眾人:“……”
展昭看向裴姝,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裴姝:“那是一種仿靈。尋常之人中了妖毒,身上便有妖氣,有時會吸引一些稍有靈性的小東西前來。它們並無什麼意識,不過就是感覺到與自己同源的氣息,便被吸引來了,不會害人,遇上機緣會成精,沒機緣大概沒幾天就會被比它更強的力量吞噬。”
展昭:“你的意思,是蘭心中的毒,是妖毒。”
裴姝點頭,“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在旁的仵作和捕快聞言,頓時大驚失色,帶頭的王捕頭忍不住問裴姝:“那這可怎麼辦啊?裴姑娘,這片花海鮮花凋謝,是不是也與這什麼妖毒有關係?如果真的是什麼妖毒,是不是蘇城中已有妖孽,這讓蘇城的百姓如何是好啊?!”
裴姝看了看眼前的花海,雖然花已凋謝,仍然有蝴蝶前來翩躚飛翔,大概是平日已經來成習慣。
若說此地真的有妖怪,她察覺不到什麼妖氣,蘇城要是真有妖孽傷人,大概也不會選這時候。
哪隻妖怪活膩了想不開,非要選她在蘇城的時候害人?
裴姝看向王捕頭,笑著說道:“王捕頭稍安勿躁,有妖毒並不等於有妖孽。我看蘇城之內並無妖氣,你們大可不必驚慌。若當真擔心有妖孽出來害人,讓大夥兒晚上少出門便是了。”
王捕頭聽裴姝這麼一說,才放下心來,又問裴姝:“那蘭心姑娘為何會中了妖毒?”
裴姝看向蘭心的屍體,將拉下的白布恢複原狀,“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