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羽手頓時一抖,杯子裏的水也隨之傾灑在了她的身上。

孟楚柯……孟晚羽將這三個詞反複掰開揉碎在口中咀嚼著,然而即使如此,她也終究沒有把這三個字說出口,隻是如鯁在喉一般踟躕不決著。這個名字,還是她翻遍字典然後取得的。當時的她一筆一劃書寫下來,然後放在了他的嬰兒車中,隨著那個律師的身影他們漸行漸遠……

“別提這個了,最近有空就出來見一麵吧,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孟晚羽眨了眨眼,不讓眼中的霧氣蒸騰出來,輕笑著說道。

溫如清在電話那端歎了口氣,“你呀……那我們就後天見吧。”

“嗯。”孟晚羽短短的應了一聲,隨即把電話掛斷。

或許是受剛才的電話內容影響,或許是被風吹了受寒,孟晚羽單手覆在胸口處輕咳了一聲。

她放下已接近空掉的玻璃水杯,緩緩閉上雙眸,頭輕輕往後仰,身子蜷縮起來用雙臂抱緊了她的雙膝。

他身後一個高大硬朗的男人將她手中的水杯接起,從開水壺中又添上了少許水後送入到孟晚羽的手中。

“你就真不管那個孩子了?”男人的麵容一看就是混血,此刻他滿是關懷的看著孟晚羽。

孟晚羽接過水杯,然後一飲而盡,“既然當初我拋下了他,現在更沒有資格去管他。”

“埃米爾,或許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當初沒有承擔做母親的責任,現在我則永久的失去了做一個母親的資格。” 孟晚羽唇邊帶著一絲漠然的笑,襯得她的麵色更加蒼白。

當年她太過年輕,也太過高傲,既然想與劉誌勇那個渣男斬斷一切,她就準備從孩子的撫養權先開始。她實在無法麵對這個孩子,隻要看到他就會想起她自己被人欺騙愚弄的事實,倒不如把他送入到劉家,畢竟劉誌勇也是他的親生父親,而且她還贈與了孩子一小部分股權,想來孩子的生活也不會差到哪裏。

在她出國前,還是忍不住看了孩子一次,她偷偷遣人把孟楚柯從劉家帶出來,想要帶著孟楚柯一起走,可孟楚柯見到她卻是害怕的哭個不停,宛若她是什麼怪物一般,滿口都是他想回家他要找爸爸。

最後,她忍下自己心中的思緒,上了那趟飛機,竭盡全力的讓自己對孟楚柯的任何消息都不關注。

恰恰就在今天,就被她的故友戳中了心中的暗疤。

埃米爾咬著嘴唇,不知該如何安慰孟晚羽,最後結實的臂膀一把摟過她,在她耳畔沉聲說道:“當時你的身體條件根本不允許打胎的,能生下他也是死裏逃生。先天性心髒病,這是我們無法改變的事實,你不要依舊活在過去裏了,現在的你一點都不像你自己了。當初我初見你的時候,是那麼的明豔動人,喜怒嬌嗔之間都是我喜歡的模樣……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孟晚羽身子微微前傾,最後還是閉上雙眼沉溺於埃米爾的懷抱之中,不讓自己去想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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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孟阿姨那邊怎麼說?”徐歡好趴在沙發上,目光熠熠生輝的盯著溫如清。

溫如清搖了搖頭,“大人的事情你就少操心了,那個孟楚柯……你覺得他怎麼樣?”

徐歡好脫口而出道:“超好看!”

在被溫如清用眼神瞪了後,徐歡好才撓了撓頭,笑著說道:“雖然我沒見過孟阿姨的真人,不過看你們的合影與畢業照也算是將孟阿姨的長相記在心中了,孟楚柯的樣子簡直就是照著孟阿姨長的,不過相比於孟阿姨的明豔張揚,孟楚柯整個人之間倒是多了一份清冽。我不太好形容,反正就是好看就對了,如果我能長成他那樣,我得開心爆了。”

溫如清兩指合攏,輕捏了一下徐歡好白嫩的臉蛋,“我是說這孩子的人如何……不是說他長得怎麼樣,再說了,晚羽的孩子相貌自然是出類拔萃的,還用你來跟我說?”

徐歡好連忙向後挪了下身子,躲避掉了溫如清的手指攻擊,他的皮一向很薄,剛剛隻是被溫如清捏了一下子,此刻臉上都多了兩道紅痕。

他一邊揉著臉一邊嘟囔著道:“我看我的顏控就是隨了你。”

“據我接觸來看,他人不錯啊,而且好像和劉家關係很淡的樣子,具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等有時間我再找人問問。”徐歡好想當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