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星源頭一個拍著腦袋認錯:“是是是,先去吃飯,要是誤了回來的時間,全隊加練就完了。”

一提到這個,一群原本心浮氣躁的男生立刻沒了看美女的心情,恨不得立刻衝向食堂,搶占最後幾個位置。

另一邊唐榕回到宿舍,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沒去上今晚的夜自習,而是選擇在宿舍看書做題。

大概九點半,她的室友陸續回來了。

她們見到她,都非常驚訝,問她昨天是怎麼忽然不考試走了。

唐榕和她們關係不好不差,便也沒多說,隻道:“人有點不舒服,現在已經好多了。”

大家就這麼相安無事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讀結束,第一節課是數學,唐榕想起自己課代表的職責,在上課鈴聲響起前四分鍾去了一趟鬱老師辦公室。

一個年級的數學老師,共用一整個大辦公室,還恰好在二樓。

唐榕記得辦公室的位置,卻不太記得鬱老師具體坐在哪了,所以進去前先透過窗戶觀察了一下。

結果這一觀察,她就看到了正站在六班數學老師辦公桌前的言朝晉。

唐榕一愣。

就在此時,鬱老師也看到了她,忙向她招手,道:“來唐榕,愣著幹什麼,快進來拿卷子,一會兒上課我先評講試卷。”

唐榕立刻聽話地進去。

鬱老師把一遝試卷交給她,說:“拿去發了吧,你的在最上麵。”

唐榕低頭一看,發現第一張正麵果然一道題沒答,就連班級姓名學號,都是鬱老師批改時用紅筆給她加上的。

——高二五班,唐榕,38號。

邊上沒有寫成績,在這一遝試卷裏可謂特殊顯眼到了極致。

她有點心虛,抱著卷子垂著眼說了一句我這就回去發,就小跑著出了辦公室。

這時,六班的老師也正好和言朝晉談完了,讓言朝晉先回去。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數學辦公室,一開始是她走在前麵,後來他步伐加快,就是並肩而行了。

唐榕內心閃過葬禮上的許多片段,心神恍惚之際,也沒注意到手裏的卷子被風吹得快飛出去了。

最後她那張空了前麵所有題的卷子真的被吹到了地上,她想彎腰去撿,奈何被他搶先一步。

“你的試卷。”他說。

“……謝謝。”她接過來,道謝的同時,忽然注意到他遞過來時,指尖正好按在鬱老師給她寫的紅色學號處。

在這一瞬間,唐榕猛然想起了另一件關於言朝晉的事。

言朝晉進入職業籃球聯盟打球後,用的背號,是38號,正好和她的學號一樣。

唐榕:“……”

天哪,難道他一直堅持用那個在中國人看來不太合適的號碼,甚至被粉絲屢次請求換一個都拒絕了,是因為那是她高中時期的學號嗎?!

看著眼前薄唇緊抿,麵容冷峻又目光平靜的英俊少年,唐榕覺得,應該不至於真的是這種可怕的原因吧……

她本來還以為自己忽然改口,從回宿舍變成回家,會被班主任,也就是數學老師在電話裏質詢兩句,結果數學老師甚至沒要求門衛大爺把電話給她,就讓人替她開了門。

一直到出了校門,走到對麵公交車站站定等公交的時候,她還有些恍惚。

不過不管怎樣,能順利回去,躲過這一天半的考試,總歸還是幸運的。

唐榕家住城東,就讀的這所高中卻在城西,所以當初考上後,她毫不猶豫選了寄宿。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選擇,她和謝航宸大概也不會熟悉起來。

是的,謝航宸和她一樣,也是這所中學寥寥無幾的寄宿生之一。

因為一整個年級十二個班,加起來也隻有大概三十個不到的寄宿生,所以不能回家的那個周末,所有寄宿生都要按規定去音樂教室自習,座位也不能亂坐,得按班級和學號依次排序來。

唐榕是五班38號,班上另一個學號在她前麵,而謝航宸是6班3號。因此兩人在音樂教室的自習座位正好前後相鄰,且一坐就是三年。

唐榕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和謝航宸說話是高一開學第三周,也就是他們這群寄宿生第二次去音樂教室自習。

她數學和物理很好,化學相對較弱,偏偏那周化學老師布置的作業還特別難,有好幾道題她完全束手無策,愁了半天,最後在自習的休息間隙問了一下坐她前麵的同班同學。

結果那個瘦瘦小小的女生也不會,還反過來請教了她幾道數學題。

唐榕本著同班同學互相幫助的心,把具體演算過程給她講了一遍。

女生很感激,而後悄悄跟她說:“坐你後麵那個六班的,是我初中同學,化學特別好,不然你問一下他?”

唐榕:“你們是初中同學,你去問更方便一點吧?”

女生有點沮喪地搖搖頭,說不行,謝航宸這人初中的時候就不太搭理人。

“我跟他同學三年,一句話都沒說過,還是你去吧,你長得這麼漂亮,他說不定不忍心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