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購買率超過70%或者等待三天即可觀看, 大佬們見諒 右側有一圓形花圃, 奇珍異草應有盡有,此刻爭奇鬥豔,芳香四溢, 正如院中跪著的十個男人。
這十個男人統一穿著青衣薄衫, 年齡從十六到二十二皆有,高矮不一, 風格迥異,但是唯一的共通點就是麵容極其俊朗,光靠臉就能攢一句翩翩少年郎。
風一吹,樹葉沙沙作響,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音。
十個男人皆挺直腰板, 低著頭不敢直視院中涼床上躺著的人。不過臉色都臊得通紅, 他們可謂是經曆重重篩選,才能跪在此處,等著郡主垂青。
想起最後一關是要他們脫光了,由一老嬤嬤仔細查看身體, 連那處都不放過, 整個人羞窘的恨不得連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簡直比選秀女,還要嚴格幾分。
涼床上的人,伸出玉蔥一般的手指, 一張張隨意翻過, 半晌長歎了一口氣。
“都退下吧, 多給些銀子。”
床上的人終於發話了,隔著距離有些遠,傳入耳中帶著幾分迷蒙和懶散,卻猶如黃鶯啼鳴,古琴悠揚,讓人入耳難忘。
有男侍怔然,下意識地抬頭,隻見層層疊疊的紗幔裏,伸出一隻精致的手揮了揮,還有那雙瑩瑩玉足,一下一下搖擺著,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至於鳳陽郡主究竟是何等曼妙仙姿,也隻能從紗幔那隱約的玲瓏曲線中,窺見一二,其餘皆不得知。
十個男侍皆是一愣,原本躊躇滿誌能夠抱得美人歸的,瞬間就變得心灰意冷起來。
郡主最近幾年,每年都要挑選男侍,雖說是男侍,不過如果得了郡主垂青,是有可能直接晉升為郡馬爺的。
鳳陽郡主乃是燕北王的獨女,燕北王就這麼一個孩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燕北王妃已經年近四十了,燕北王沒有妾室,因此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孩子。
如果娶了鳳陽郡主,就等於拿下整個燕北的封地,成為一方諸侯,隻要不離開燕北,就是這裏的土皇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因此哪怕郡主有些不靠譜,民間流傳她生性好色,蠻不講理,還粗俗潑辣,卻依然有無數大好男兒將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在每年燕北王府舉辦的男侍選拔賽中,報名參加。
這其中還包括了燕北封地的一些豪門貴族子弟,哪怕男侍的名頭不好聽,但是隻要娶了郡主,一切榮華富貴都來了,那些假清高的人,也就隻有眼紅的命了。
“郡主,這次都按照您的吩咐辦了,您是有哪裏不滿意?”貼身丫鬟如意在心底輕歎了一口氣,硬著頭皮問道。
“哪兒都不滿意,老的老,小的小,男不男,女不女。長得好的娘了吧唧的,身材好的臉麵又實在拿不出手。好不容易有附和要求的,不是紈絝就是蠢貨,本郡主是找男人,不是找蛐蛐的。鬥蛐蛐的時候,死了一個再來下一個就好,可是男人帶出去,丟了臉麵就找不回來了。”
原本躺在涼床上儀態萬千的美人兒,一聽這個問題,猛地坐起來,撅著嘴不滿地抱怨,玉足不時的踢著床帳發泄。
“郡主,王爺和王妃來了。”外麵有人通傳。
蕭瑾瑜氣得躺回床上,一轉身屁股對著來者。
“卿卿啊,這次的男侍如何?”燕北王親熱地喊著她的小名,一旁的燕北王妃揮揮手,立刻就丫鬟將床幔掛起,露出裏麵氣得背對著他們的人。
“爹這是明知故問了。”蕭瑾瑜冷哼一聲。
“怎麼了?你選男侍,我可從來都是雙手雙腳支持的。”
“胡說,你明明就讓燕北各大宗族的嫡係男子不許參加,還說燕北的好男兒就該抵禦外敵、征戰沙場,不該在郡主的男侍參選宴上!”蕭瑾瑜轉過身來,瞪著眼睛看他。
“我說的沒錯啊,那些一心仕途的宗族男人,都是白眼狼,到時候殺妻求榮的比比皆是。所以你隻適合養小白臉,不適合那種全身都長滿了心眼的。”蕭榮一本正經地道。
“養小白臉有個屁用,成天隻會嚶嚶嚶,我還不如去養條狗,對著我搖尾巴!”蕭瑾瑜氣急敗壞,作勢就要穿鞋子下來發威了。
蕭榮一秒發慫,直接往燕北王妃身後一躲,哼唧道:“娘子,你看你女兒指桑罵我。我哪裏不如狗了,我就是沒尾巴,我要是有,都能對著你搖斷了。”
燕北王這對夫婦也是奇葩,典型的陰盛陽衰。
蕭榮長得唇紅齒白,還有些男生女相,年輕的時候那是大燁朝出了名的絕色美男子,當然也是他遺傳了好基因。
他的母妃是絕世寵妃,又死得早,還沒到色衰愛弛的時候,就香消玉殞了。所以她一直是先皇心中的一顆朱砂痣,死前懇求先皇善待蕭榮。
為此先皇臨死前,除了下了傳位聖旨,就是保住這個兒子,給了蕭榮一塊繁榮的封地,燕北。
燕北王妃是江湖女子,二十歲才嫁給燕北王,坊間傳聞是燕北王來封地的路上,被王妃看中了,擄走當“壓寨夫人”的,後來成就一番情緣。
“瑾瑜,好好對你爹說話。”白雯冷冷地瞥了一眼女兒,立刻就拉著蕭榮,讓他在一旁坐下歇著。
“你這幾年越發大了,逐漸有自己的主意。我和你爹都知曉,也都最大限度的縱著你。但我們家是什麼光景,從你第一年選男侍開始,你就該心裏有數。無論你選不選的中,這是你胡鬧的最後一年了,你今年十六了。不知是你挑三揀四得快,還是望京那邊的賜婚聖旨來得快。”
白雯的聲音偏冷,一本正經的模樣,也讓蕭瑾瑜不敢胡鬧起來。
他們家往往都是爹當白臉,柔軟好說話,喜歡打感情牌;娘當黑臉,說一不二,不聽話就揍。
是的,蕭瑾瑜錦衣玉食,又嬌氣矯情,但是從小到大沒少被她娘抽過。
“賜婚聖旨?和誰?”她有些發懵。
她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並不是由她說了算的,甚至也不是由爹娘說了算的,而是由當今聖上定奪。
畢竟娶了她,就等於控製了整個燕北,蕭榮雖然不著調,但是從來都沒想過造反,他的女兒要麼嫁給皇上屬意的人,要麼嫁給普通百姓,放棄燕北的一切。
“你認識的,齊家四郎。”蕭榮慢吞吞地道。
他的話音剛落,蕭瑾瑜就尖叫出聲,她在床上跳著腳。
“怎麼可能是他?我就算死就算去給土匪當壓寨夫人,我也不要嫁給他!他不是人,他不止人長得醜,心裏更醜!”
她簡直要瘋了,這世上好男兒千千萬萬,為何皇上偏偏挑他?
“爹,你完了。皇伯父肯定是對你有意見,想折騰你,但是你有娘在,還不敢給你身邊塞人,就從我入手了。大街上那麼多兩條腿走路的男人,偏偏要給我賜婚一個惡心陰毒偏執變態的□□子臉,你說他是不是早就想對你動手了?”
蕭瑾瑜上躥下跳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齊家四郎,她熟,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倆之間的恩怨簡直罄竹難書,除了沒殺彼此爹媽之外,別的仇幾乎都結下了。
而且結的仇很大很大,她用力踢過他小弟弟,嗯,長在腿間的那個,導致他好幾天走路沒能站直腰。
還曾經拿著剪刀威脅他,要把他的手指剪去喂狗。
當然她也沒好過,她曾被關在彌漫著檀香的佛堂裏一整夜,還磕過床柱,頭破血流,都是被他陷害的。
以至於他離開燕北的時候,蕭瑾瑜命人把全城的煙花都買下了,連放三天。
隻要是那時候記事的人,都知道燕北城曾下過三天的金雨,漫天的煙花美不勝收。
當然她也下了死命令,誰在她的麵前,都不許提那個人的名字。
甚至連姓齊的都不行,燕北王府就找不出一個姓齊的下人,連每年的男侍參選也不許有姓齊的。
她要屏蔽掉一切關於他的消息,哪怕稍微沾上一丁點,都能讓她想起,當年無往不利的鳳陽郡主,是如何在一個無名之輩身上栽跟頭的,而且還是大跟頭。
一輩子的恥辱,想起來就抓心撓肺讓她恨不得立刻去世的那種。
連提他的姓都不行,更遑論是與他同床共枕,成為夫妻?
恐怕喜事變喪事,兩人穿上喜服拜堂的第一下,就掏出匕首結果了對方。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隻是望京傳過來的消息,皇上有這方麵意思,聖旨還沒下。早跟你說過,在家說話注意點!”蕭榮聽她說得這般不像話,臉色有些發白,瞪了她一眼。
蕭瑾瑜不以為意:“怕什麼,這是在燕北王府,如有二心放個屁你都知道了,怎麼可能傳到望京去。”
“不是怕傳到皇上耳朵裏,而是怕你太大聲嚇到你爹那顆玻璃心。”白雯不緊不慢地道。
“娘子,你看我都白疼她了,一點都不懂得體諒大人的甘苦。”蕭榮捂著胸口,一臉痛苦。
白雯立刻抬手,輕輕地給他揉胸口,低聲安撫道:“沒關係,有我疼你就夠了。改明兒把她嫁了,自有你女婿治她呢。”
“對,四郎能製得住她。哎,多好的孩子啊,來我家的時候不白吃白住,還給我端茶倒水揉背捶肩的,比貼身小廝都有眼色,一看就是個聰明孩子。”蕭榮那大塊頭邊說邊往白雯懷裏擠。
白雯雖是俠女,但無奈個子嬌小,蕭瑾瑜也遺傳了這一點,哪怕蕭榮把自己縮成一團了,也沒能成功擠進她懷裏。
反而一個高大偉岸男子漢,黏黏糊糊的往嬌弱小娘子懷裏擠的場麵,簡直太過辣眼睛,不忍直視。
“四郎四郎,他敢來,我就讓他死!你們等著,我這個月一定把自己嫁出去!”
蕭瑾瑜惡狠狠地咬了咬牙,她是跟著白雯學過拳腳功夫的,這回她肯定能把他踹到爆蛋,而不是隻瘸了幾天而已。
小癟犢子,這輩子最好祈禱別再相見,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娘子,我的胸口還有點痛哎。”
“那走,我陪你出去轉轉,最近桃花盛開,配你剛剛好,人若桃李。”
可惜麵對她的雄心壯誌,她爹娘忙著談情說愛,根本無暇顧及。
兩人手挽手離開了,邊走還邊說情話,粘的跟兩根麥芽糖似的,根本分不開。
蕭瑾瑜更加氣呼呼,她一定不找她爹這種小白臉,長得好看有個屁用,天天嚶嚶嚶,哼哼唧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養了狗和豬的結合體,不是衝她娘搖尾巴,就是扒著她娘的腰撒嬌。
當然親閨女他是舍不得打的,這笤帚一下下都往齊溫平身上招呼。
可憐溫潤如玉的齊公子,也得縮著脖子挨打,還不能反抗。
“爹,你怎麼打人啊!”蕭瑾瑜氣得跺腳,顯然這是她玩得過火了。
“誰是你爹?你不是不認識我的嘛,喊誰呢!”蕭榮氣急敗壞地衝著她吼了一句,轉身用笤帚抽人的時候,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你不是我爹,那你憑什麼打人!公子,我們走,出了這個門就去成親,他們不要我,你要我就行!”蕭瑾瑜立刻衝上去,拉著齊溫平的手就往外跑。
蕭榮拿著笤帚本來還追了兩步,但是一瞧蕭瑾瑜真的要帶他跑了,頓時反應過來,大吼道:“你個不孝女,回來!玩鬧歸玩鬧,不許拉著手出門,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蕭瑾瑜也是假模假樣要走而已,蕭榮停手之後,她立刻就停下腳步,緊張兮兮地查看齊溫平。
先是掰著他的臉左右瞧瞧,還好沒傷到這張臉,又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等讓他轉身之後,蕭瑾瑜就瞧見他露在外麵的後頸上一塊紅疊著一塊紅,顯然是被笤帚抽的,連他梳好的頭發都顯得亂七八糟,頭上戴的玉冠也歪斜了。
她頓時就心疼了,立刻伸手給他揉著後頸。
“疼不疼啊?我屋裏有藥膏,待會兒跟我去敷藥。”
她這回不是矯揉造作裝出來的柔弱了,但是聲音卻比方才還要溫柔幾分,邊說還邊讓他彎腰,她湊過去衝著發紅的地方吹上幾口氣,心疼滿滿又小心翼翼。
蕭榮在一旁看的牙酸,手裏的笤帚又握緊了幾分,手心癢得很,還想抽人,這次他肯定要更用力的。
但是蕭瑾瑜就站在他身邊,看那態度就知道不好惹。
“我沒事兒,就是看起來嚇人,其實沒什麼大礙的,你揉兩下就好了,不用塗藥。”
“胡說,你逞什麼能呢。你可是我的人,你的身體不止是你說了算的,還得我點頭。我說要塗藥就得塗藥!”蕭瑾瑜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掌心給他揉捏的力道更加輕柔仔細。
蕭榮聽得臉色都氣白了,大吼道:“你來嘀嘀咕咕啥呢,分開!不然我還抽!”
蕭瑾瑜衝著他撅了撅嘴,分明就是不聽話,直接挽住他的手,衝著陸少亭道:“少亭,你待會兒跟我娘說一聲,我爹他不認我了,我無顏跟她拜別,這就與溫平離開王府,去齊家成親了。”
陸少亭立刻擺手,還左右看了看道:“哎,誰跟我說話,我最近出門學神農嚐百草,誤服了幾種毒草,體內有劇毒,這耳朵不好使啊。瑾瑜姐,你跟我說話了嗎?”
他最後才看向蕭瑾瑜,還擺出一臉認真又無辜的表情來。
蕭瑾瑜暗自咬了咬牙,小滑頭!
“我說你是這世上最慫的大傻子,虧得學一身武藝,白白浪費了銀子給你請名師指點!”她頓時就翻臉了。
“哎,叔,你聽瑾瑜姐誇我長得好還聰明,要不是我年紀小,這位溫平公子也得往後排呢!”
陸少亭立刻恢複了嬉皮笑臉,毫不客氣地改了她的話。
齊溫平挑了挑眉頭,不愧是燕北王府養大的孩子,都同一個特點,就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過這話也惹惱了蕭榮,立刻衝著他吼道:“滾回你自己屋去,你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呢!”
陸少亭衝他們父女倆扮了個鬼臉,一溜煙就跑了。
不過他很快又去而後反,當然這小滑頭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把白雯給請來了。
隔著大老遠,就聽到他們父女倆吵起來了,白雯的眉頭皺了皺。
平時這兩人都好得不行了,因為蕭榮疼女兒,所以蕭瑾瑜在有難的時候,反而都先求助親爹。
沒想到這回竟然是吵起來了,看著在一旁站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齊溫平,顯然源頭就是他了。
白雯也明白了,蕭榮這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