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八點了,阿妹還沒過來,我隻好先把藥湯在爐子上煨著,和小黑喝起了酒。
兩口下肚,小黑神秘的跟我說,知道兄弟為什麼今天來找你喝酒嗎?
我說你又被女人甩了,到強哥這訴苦來了吧?
小黑差點沒跟我急了,黑爺我是花叢老手,人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向來都是黑爺甩人,哪裏輪得到她們甩黑爺。
我懶得跟他辯解,等一會兒喝多了,這孫子衝我哭的時候,非給他錄音下來不可。
不過我也挺難理解小黑的,他勾搭女人特容易,好像就沒有哪個女人不上他的套,每一次小黑還特用心,恨不得把心挖給人家,可偏偏每一次分手都很快。
我一直懷疑小黑是不是那方麵不行,要不是礙於少郎中的祖訓,我都想給他開點壯陽藥吃了。
小黑跟我碰了一杯,低聲說:你有血光之災。
要是別人跟我說這話,我早就一巴掌打的對方找不到北,但是小黑的話我信,不僅僅因為他是我兄弟,還因為他是個算命先生。
和大街上擺攤看手相,自稱半仙的那些江湖騙子不一樣,小黑是有真才實學的,他師承天津鐵算盤滿占先生,別看年紀輕輕的,在算命先生這個行當裏,輩分高的嚇人。
我問小黑,我哪裏來的血光之災。
小黑嘿嘿一笑,把手一翻,伸到我麵前了。
和我有祖訓一樣,小黑也有行規,不算無財之卦。
我從兜裏掏出一張毛爺爺,拍他手上,樂的小黑不輕。
“我說強哥,以前你都給一塊兩塊的,這次怎麼這麼大方?”
廢話,以前你小子光給我算雞毛蒜皮的事情,給你一塊錢我都覺得虧。
小黑收了錢,掐指一算:哥,你最近是不是沾女人了,還是那種不幹淨的女人。
我想了想,最近一起待過的女人,也就莉莉、謝芙和阿妹三個,莉莉守寡,謝芙有夫,都是幹淨的,小黑口中的不幹淨女人,也隻有混過風塵行當的阿妹了。
我把阿妹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小黑。
小黑奚落我:哥你咋還是這麼天真啊,人家高人難道懂得比你少,猜不出阿妹的噩夢與紋身有關?
小黑這麼一說,我才發覺不妥,行裏人最懂行裏事,連我都能猜出這一點,那高人沒理由說找不出原因。
隻有一種可能,阿妹說了謊,她根本就沒再找那高人,或者說,她不敢去找高人消去美人花。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無論是普通的醫生還是我們少郎中,都要對症下藥,一旦胡來,師父的死就是我的下場。
馬勒戈壁的,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要是小黑沒來提醒我,一旦我給阿妹消了紋身,就要沾上不好的因果了。
小黑喝了一大口酒:強哥,這個社會就是個大染缸,裏麵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染上這樣或者那樣的顏色,人心難測,你不能太善良,當初若你要心狠一些……
我把酒瓶往桌子上一甩,怒聲打斷了小黑的話。
“夠了!不許再提那件事了!”
小黑訕訕的笑了笑,可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喝了兩口酒掩飾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