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芳芳的手臂,斑點又大了點,果然一朵佛前金蓮,隻能延緩病情,不能救命。
不過幸好,剩餘的佛前金蓮,明天就能到。我給芳芳塞了塞毯子,剛好聽到她說夢話。
“大黑貓……我要大黑貓……”
出了西屋,我跟莉莉和劉三魁說,今天門診不開業,我要準備些東西,沒什麼要緊的事,最好別打擾我。
我從書房的書櫃裏,找出一個檀木做的盒子,這盒子巴掌大小,外麵包了層油布遮灰。
這盒子算是師父留給我的遺物,自他死後,我還是第一次拿出來。
盒子裏裝了一套發絲般粗細的針,總共十二根,中指長短,與普通銀針不同的是,這些長針是硬金打造的。
這套金針,叫還魂十二針,這針最初的主人,乃是魏晉醫學大家皇甫謐。
皇甫謐,幼名靜,字士安,自號玄晏先生,被人尊稱為“針灸鼻祖”,他寫的《針灸甲乙經》,是我國第一部針灸學的專著,對後世影響極深。
據傳聞,晉武帝常年征戰染得重疾,幸好遇到了當時雲遊四海的皇甫謐才保得性命,晉武帝賞賜皇甫謐醫書一車,金針十二枚。
到宋朝時,皇甫一族勢微,為了不斷掉醫承,將金針送予我們少郎中的祖師爺李幾道,一直傳到我的手中。
我們少郎中傳承至今,總共有四門絕學,分別是藥符、陣法、金針和銀筆。
藥符和陣法,師父都完完整整的教給了我,唯獨金針和銀筆,我隻學了個皮毛。
給芳芳治病,除了必不可少的九朵佛前金蓮外,還需要配合“金針探海”的施針手法才行。
施展金針探海,需要把金針用火燒紅,準確刺入穴道中,用金針上的熱氣,輔助佛前金蓮,驅走芳芳體內深植血肉的陰氣。
金針入穴,不能深一分,也不能淺一分,否則非但沒用,還會燙傷芳芳。
以我現在的施針水平,肯定做不到不出錯,我不忍心再傷著芳芳,必須做好萬萬無一失的準備,才能施針。
我回診所,先把金針消了毒,然後把酒精燈拿了出來。
酒精燈的焰火有五六百度的高溫,足以把金針燒紅。
等金針燒的通紅,我擼起左胳膊的袖子。施金針和小護士學紮針是一樣的,熟能生巧,這種事兒沒法麻煩別人,隻能自己來了。
人體總共七百二十道穴位,其中有一百零八道穴位是要害穴,隻要避開,一般都不會出問題。
隔著五六厘米,我的皮膚都能感受到金針的熾熱,我忍不住用嘴巴吸氣,這一針下去,要是紮不準,非得給我把肉燙熟了不可。
我做了好久的思想準備,金針都變得暗淡了,再不紮,針都涼了,我心一橫,早死早超生,越是拖下去越不敢紮。
我手一沉,小半個針頭進了肉,隻聽“刺啦”一聲,一股肉焦味飄了出來。
“臥槽!臥槽!臥槽槽槽槽槽槽槽!”
鑽心的疼直接讓我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我趕緊把金針拔出來,不停的揉手臂,就差沒躺地上打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