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看到他寫的什麼,想來是呂曉燕肯配合孩子的治療,他和馬仕途就斷絕父子關係一類的話。
我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真的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在外人麵前風光無限的馬大彪,在家裏卻是父子反目成仇,這有誰能想的到?
寫好字據,簽了字,馬大彪把紙扔給呂曉燕,呂曉燕拿起來再三確認後,讓一旁的馬仕途收好。
呂曉燕看向我:醫生,開始吧。
和之前相比,她仿佛有些迫不及待了,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治好自己的孩子,而是想要快些擺脫馬大彪,迫切到一刻都不想等。
反倒是我猶豫了,這算什麼,一場交易?
我認認真真的跟呂曉燕又解釋了一遍,同魂同命一旦成功,她的命運就和孩子綁在一起,一損俱損。
如果最後我和馬大彪沒找到解開鬼頭印詛咒的辦法,那她會和孩子一起死去,絕無生還的可能。
我本以為呂曉燕會猶豫,既然她對自己的孩子沒有感情,難不成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沒關係,我想好了。”
我算是明白了,隻要能擺脫馬大彪,呂曉燕連死都不怕。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才給了她這樣的勇氣?
我讓馬大彪去找護士,把孩子抱過來,呂曉燕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移動。
“對了,把我的藥箱也拿來。”
馬大彪離開了,呂曉燕捂著臉,眼淚從不停的從指縫裏往外流,剛剛的強勢樣子,一點都看不到了。
馬仕途抱著呂曉燕,不停的安慰她,我想說兩句,但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幹脆找了張桌子,又掏出一張藥單,寫下了一個方子。
這是一個補氣補血的方子,藥性很烈,一般不會開給病人。這方子是給呂曉燕用的,她本來就虛弱,再和孩子同魂同命,精力流失的更快。
大病得下猛藥,這方子反而最合適不過了。雖然是給呂曉燕開的方子,但本質是為了救孩子,這就和給莉莉趕走淫鬼,是為了治好芳芳一個道理,並不違背少郎中的祖訓。
我把藥單給了馬仕途,讓他去藥房去抓藥,這種大醫院一般也有煎藥服務,能先煎出一碗最好。
馬仕途說了聲謝謝趕緊去了,病房裏就剩下我和呂曉燕兩個人。
氣氛有些尷尬,我準備出去透透風,剛好讓呂曉燕休息一下,緩解下情緒,誰知呂曉燕先開了口。
“讓您看笑話了。”
我說沒關係,誰家還能沒點矛盾,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呂曉燕問:醫生,剛剛您說您和馬大彪是朋友?
提到馬大彪,呂曉燕還是很不客氣,別說叫爸,連一聲公公都不願喊。
我說是,馬叔曾經幫過我兩次,算是忘年交。
“給您一句忠告,不要和這個偽君子走的太近,否則您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呂曉燕這句話,讓我打了個激靈,馬大彪是偽君子?
我問她,這話怎講,呂曉燕卻是不說話了,她望著屋頂,一直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