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在哪裏,我就在哪裏,能夠與她相伴,此生,足矣。”
話音一落,莫愁揚著笑臉,往外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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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已然信步走到了一座亭台之前。
自動忽略了“清風亭”三個大字,目之所及,隻有淩風倚著柱子,坐在裏麵灌酒。
莫愁秀眉一擰,竟微微覺著有些雄。
還沒有來得及想太多,人已身不由己的就走了進去,望著他,神情慘然。
心下一緊,問道:“為什麼不再勇敢一點,帶她走呢?”
淩風得此一問,困擾全消,酒也差不多醒了一半,怔愣的看著眼前突然闖入的莫愁。
沒說一句話。
原來,還有人這樣明白他的心思。
莫愁續道:“舍不下,就把她帶賺一切都還來得及。”
淩風苦笑:“莫愁,我喝成了這樣也沒有你醉得厲害呢。”
“淩風,我知道你沒有醉,有心傷的人,喝再多的酒,也是不會醉的。”
莫愁在石桌邊上落座,麵朝著淩風,“莫愁雖跟你們不是一路人,但在莫愁的心裏,你跟冰清都是我的家人。我在聶家五年,你對冰清的心意我看在眼裏,了然於心。你既然不願意她進宮為後,為什麼不堅定一點,帶她離開呢?依冰清那樣逆來順受的性子,哪怕是委屈了自己也不會讓你為難。這就是你的妹妹,你知道的。”
淩風愀然,傾斜的壺口,灑了一地是酒,卻是渾然不覺:“冰冰說,她愛這個家,不想離開,她從小就沒了家,我不能再讓她跟著我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嗬,冰冰是妹妹,是我聶淩風的妹妹。當年,當年我爹牽著八歲的冰清,把我叫到身爆告訴我,他告訴我說:
‘淩風,爹給你帶了個妹妹回來,從今晚後你都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妹妹……’,我爹說,冰冰是妹妹,是妹妹……
從那一刻開始,我幾乎每天都在擔心,我能守著冰冰多久,她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就不再屬於我了?”
“莫愁,你知道什麼東西最可怕嗎?”
莫愁想不到,隻好屏息等待:“什麼最可怕?”
淩風愁容慘淡:“能夠預見,但卻永遠無法改變的未來才是最可怕的。”
淩風想哭,卻流不出淚來,隻好借酒澆愁。
文人不都說一醉能解千愁的嗎,怎麼他越喝就越覺得自己很清醒呢?
莫愁也無可如何,隻好唏噓一歎,道:“淩風,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冰清的!”
說畢,她轉身而去,剩下淩風慘淡經營著一句:“莫愁,其實我聶淩風,過得遠不如你們江湖兒女……”
此刻,淩風最羨慕的或許就是莫愁這樣敢愛敢恨的江湖兒女了吧。
隻是,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今生。
離江湖,那麼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