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王妃握著冰清的手,笑得輕柔,正想說什麼,卻忽然手上一顫,訝道:“皇後的手怎麼這樣冷?”
說著雙手捂住冰清冰冷的柔荑,眼中的雄之色分明。
冰清望著眼前溫柔美麗的睿王妃,感受著自她軟軟的手心傳出的暖意,仿若置身於明媚的日光之下,暖暖的,很溫馨。
寶玉王妃對著麵色蒼白無華的冰清,愛憐的伸出手將她散在額際的幾縷黑發順到耳後,柔聲道:“皇後年紀輕更要懂得好好照顧自己,凡事啊都要把心放寬些,……”
她的話,冰清聽進耳中,記在心上,笑意盈盈地對著王妃點頭。
寶玉王妃在冰清宮中直至未時方才依依離去。
未時即日昳,又名日跌、日央等。太陽偏西為日跌。
一經寶玉王妃開解寬心,冰清隻覺疲累的心終於緩過氣來,心間溫暖,仿若回到當年……伸手往項頸處慣性的摸去,驀地心上一凜,趕忙起身披衣,一個人獨自走出宮殿。
殿外的守衛雖未攔阻,卻悄無聲息地緊跟而去。
顧不得身後尾隨著自己的人,冰清徑直來到那夜明銳將她擄去的地方,踏進雜草叢生的院中時,身後跟緊她的侍衛們忽然止步退開。
冰清無心顧慮許多,隻低頭在草叢中仔細地找著什麼。找來找去什麼也沒有找見,卻始終不肯放棄,一時焦急之色溢於言表。
以至於有人靠近,她也渾然未覺。
忽聽得身後一個雍容的聲音清清響起:“皇後娘娘。”
冰清嚇了一跳,倉促回頭,一臉詫然:“太傅?”
牧庸笑意吟吟地點頭致意,將負著的手慢慢伸了出來,掌心朝下,五指舒展開來,隻見了掌下一塊藍瑩瑩的水晶鈿由一根極細致極精巧的藍色鑲金絲的錦繩牽引著,在落日的餘暉下輕輕滌蕩,晶瑩通透得能夠透過它清晰地看到麵前的人兒眼中的欣喜。
牧庸見她露出喜色來,便也笑了:“皇後娘娘是在找它嗎?”
冰清眨著美眸,想要點頭,可一忖太傅竟然拾到水晶鈿還敢肯定就是自己的,那麼對於那夜的事必當了然於心,當下垂下眼簾,默默不語。
一瞬間的所思所慮皆被牧庸收在眼底,讀於心中,牧庸收回手,細細摩挲著水晶鈿上的四個精美篆書,在心裏默默念上幾遍,蒼涼一笑,愛憐地看著眼前低著頭的人兒:“臣知道娘娘就是它的主人,臣還知道娘娘該是有多麼的看重這塊水晶鈿。”
冰清詫異地抬頭看他,屏息等待著後話。
牧庸見她抬頭,眼中的憐惜更盛,慢慢啟口:“我知道,你是誰。”
冰清一怔,不免因他的話而吃了一驚。
她雖在初見牧庸之時就對這位太傅頗有好感,可是一旦有人觸及她內心深處從不為人所知的往事時,她仍舊會裹起厚厚的外衣,淡淡道:“我是皇後,天衢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