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女人(1 / 1)

“知有而今,何似當初莫?”

明銳垂下頭,痛惜道:“劫已論定,悔之何及!”

牧庸起身扶上明銳的肩,說得誠懇:“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招惹一個女人,但知道該當怎樣離開她,隻有成熟的男人才能做到。明王二十四了,牧庸相信你能夠妥善處理好此事,莫要讓天衢的百姓,見笑了。”

明銳虎地起身:“明銳不在乎天衢的百姓如何笑我,明銳隻在乎太傅你如何看我?!”

對著明銳一雙泛紅的眼睛,牧庸輕輕一歎:“明銳,你聽太傅一句,能夠挽回的盡力去做,不能彌補的,那便釋懷吧。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牧庸一句“明銳”喚得百轉千回,聽得明銳心上一動,卻是一句話再說不出來。

舉目望向亭外,隻見了夕陽返照桃花樹,柳絮飛來片片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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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脆響,一盞滾燙的新茶就應聲跌落在地。

水花四濺時,一個慍怒的聲音同時重重響起:“滾!都滾出去!”

寧心宮的宮人們壓低了頭,逃命似的輕快離去,連帶著在聶飛鳳身旁伺候多年的怡芳也懂事地迅速退出殿去。

寧心宮裏,隻餘了國公炎鑄垂首立在鳳榻之前,麵無表情。

聽國公炎鑄帶回來的消息,說明王自回宮的這些日子來什麼也不做,常常在鳳椰附近走動,時時望著鳳椰出神。

聶飛鳳不覺氣極,半晌說不出話來,既妒也恨地問道:“他是喜歡上皇後了嗎?”

她說話的時候並不看著炎鑄。

不消說出那個“他”是誰,炎鑄也能夠清清楚楚地明白。

淡淡的口氣寬慰道:“天衢誰人不知睿王儒雅,明王風流!少年心性罷了,太後何須如此生氣。”

“你不懂,你不了解他就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鳳眸一深,呐呐道:“是別人也就罷了,可他想著的人偏偏是皇後冰清……哀家已不再年輕,就亦不再複從前的美麗,”

聶飛鳳忽然起身,雙手捧著自己的臉,悲不自勝:“都說色衰則愛馳,你們男人,就都是這樣對待我們女人的嗎?”

在她身邊十幾年,炎鑄少見聶飛鳳卸下冰冷的武裝,也就幾乎忘記了她也有一個女人固有的溫柔。然此刻那樣迷茫那樣楚楚動人的模樣,竟一如回到了十幾年前一般,叫他忍不住走上前來,伸了手,又垂下:“皇後的青春年華太後也曾經擁有過,而太後身上的風華韻味卻是皇後如今永遠無與倫比的。”

聶飛鳳搖著頭,悲戚道:“不,哀家已經老了,跟皇後比起來,哀家真的是老了,再也比不得當年了。”

聶飛鳳輕俯下身去,纖細的身子因為暗暗飲泣而微微瑟縮。平日裏那般強勢,那般心高氣傲的女子,不想竟然也是這般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