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魚,焉知魚(1 / 1)

向梅語淡淡扯出微笑:“語兒沒事,語兒隻是擔心皇上此番‘秋狩’罷了。”

胤澤扶上她的肩,寬慰道:“語兒不要擔心,雖說朕此番‘秋狩’沒有章法,可誰說用兵就一定要有章法的?太公曰:‘軍必左川澤而右丘陵’,韓信還不是背水一戰,逆其道而行之?所謂‘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

“‘凡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故‘善用兵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伐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

他想要的也就是兵不血刃了。

向梅語一聽他說起這一茬兒就眉飛色舞,想他的心裏果然江山為重,全然不顧自己為他擔驚受怕的,不由委屈道:“語兒不懂什麼用兵之法,語兒隻知道在語兒的心裏,皇上的安危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說著就紅著眼兒要去端桌上的酒來喝,胤澤一把將她的手摁住,笑得魅惑眾生:“‘為問清香絕韻,何如解語梅花’?有語兒這一句話,朕比什麼都高興。”

繼而話鋒一轉,續道:“隻是語兒要明白,天衢是朕的,朕亦是天衢的,坐在這樣的大位之上,朕就得為天下人著想,隻要關乎社稷安危,朕必會努力為之,個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麼。”

向梅語立時就流下清淚來,對著胤澤凝望久:“皇上,語兒,懂了。”

胤澤笑著頷首,伸手為她輕拭去臉上的淚水。

兩人這般的柔情蜜意,溫情脈脈,看得下座的冰清,抱著一隻兔子,坐在那裏出神。

竟連太傅何時到了身邊都沒有察覺。

牧庸待她回神,吟吟而笑:“太傅看皇後一個晚上什麼都沒動,皇後沒胃口,還是哪裏不舒服?”

冰清淡淡:“太傅,冰清沒事,隻是不覺得餓。”

牧庸隻點了點頭,請示過後方才在她邊上坐定。

冰清隻低頭默默地喝著茶。

牧庸看著她,想要勸慰兩句,卻又一時不知當從何說起,目光一轉,看定冰清抱在腿上的小白兔:“皇後這是哪裏來的兔子?”

冰清摸了摸兔子兩隻長長的耳朵,美眸中滿滿的都是溫柔:“豎舅在打獵的路上撿回來的,它腿上受了傷,我給它上了藥,包紮了幾日,現在都能下地跑了。”

牧庸由衷而讚:“皇後真是宅心仁厚。”

冰清隻笑而不答。

牧庸看著白兔窩在冰清身上,左顧右盼的模樣,不由信口吟道:“‘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冰清聽了就對著太傅笑了。

牧庸向著眼前這純粹的人兒幽幽而歎:“其實,陛下也是一個重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