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人間知己,吾與汝(1 / 1)

胤祺跟著蹙眉:“那可如何是好?”

馨羽跺腳:“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讓明王把冰清姐姐帶賺現在好了,方離虎口,又落狼,冰清姐姐怎麼就這樣多災多難的!”

方離虎口,又落狼?這比方打的!

莫愁瞟馨羽一眼,說得狂妄:“巴掌大點兒的藍翎,鳥都不下蛋的地方,有什麼好擔心的?

有我莫愁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明王給揪出來。”

豪氣幹雲啊,可怎麼就這樣不待見他藍翎呢?

牧庸看莫愁一眼,鬱悶不已。

默默回轉,聽胤祺揚聲道:“太傅,前邊有間茶肆,我們不如進去歇歇腳,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再從長計議?”

牧庸欣然而允,同胤祺一道頭前而往。

白雪落落的茶肆,簷前懸著的小小角旗,冰淩雪欺,冰封的大地,隻可依稀得見飛簷的大致形態,孤棲在一處,並不惹眼。

而清茶的陣陣茗香和縷縷輕霧,遠遠就四散而去,反倒成了絕好的招牌,引得行在道間的八方來客紛紛佇足,忍不住進去湊湊熱鬧,熏熏熱氣。

捧著熱氣騰騰的白瓷大碗,暖了手心;喝著大碗中的異國香茶,情味悠長,暖了人心。

馨羽捧著大碗,滿心歡喜,是又找回了故鄉的味道。

牧庸輕啜一口,熱血沸騰,百感交集地歎出一口熱氣來,朗聲而吟:“君子平安否?便歸來、平生萬事,哪堪回首!

行路悠悠誰慰藉?母老家貧子幼。記不起,從前杯酒。”

牧庸念及往事,禁不住心間百味雜陳,端起大碗以茶當酒,給自己一口灌下去。

胤祺、馨羽和莫愁微微一怔,皆止住喝茶的動作而不約而同地移目牧庸。

卻忽聽得鄰座一個鏗鏘的聲音,朗朗而道:“我亦飄零久。隻絕塞、苦寒難受。”

一桌的四人因著那倜儻的聲音而轉眼望去,隻見得一個體格高大魁偉的英拔男子,自座上起身,徐徐回轉,一雙銳目,目光灼灼地落在牧庸身上,“魑魅搏人應見宮總輸他、覆雨翻雲手。但願得,河清人壽。”

牧庸在看清那對詩之人的臉孔時,瞳孔倏地放大,捏著素瓷大碗的手,骨節發白,怔在當場,回不過神來。

但看對方清貴的氣質,高雅的麵容,笑如春風,對著牧庸就舉步走來:“君生辛未吾丁醜,共些時,冰霜摧折,早衰蒲柳。廿載包胥承一諾,盼烏頭馬角終相救。言不盡,觀頓首。”

牧庸心上一慟,緩緩起身,顫聲道:“置此劄,君懷袖。十年來,深恩負盡,死生師友。夙昔齊名非忝竊,試看杜陵消瘦。曾不減,夜郎僝僽。”

那身披玄色狐裘披風的,年方弱冠的男子,走近牧庸……